('洛雪烟只在他们入住那天遥遥见过一面,隔得太远,连脸都没看清。怪的是,那之后她夜夜看着江寒栖中箭倒下,夜夜看着他被人掏心,夜夜看着他死不瞑目。晚风徐来,庭院花树摇曳,瑟瑟声铺天盖地而来。风吹散了夜不能寐的烦闷,勾起些许困意,洛雪烟将凌乱的碎发拢到耳后,望见熟悉的亭子。她想起那丛娇贵的“追月”,打算过去看一眼再回屋睡觉,于是迈开步子顺着小路往庭院深处走去。转过弯,一道人影猝不及防映入眼帘。洛雪烟瞪大眼睛,定在原地。晚风吹过,地上纵横交错的月影张牙舞爪地扭动起来。一身黑的人立在长廊阴影下,牢牢嵌入浓重的夜色里。洛雪烟惊出一身冷汗。府里的厨房这两天总是丢东西。先是生肉,再是活鱼,昨天还丢了一只活鸡。府里的下人都在议论是府里进了妖邪,兴许就是那只下落不明的凶残猫妖。趁它没发现.....洛雪烟转身欲走,不料刚退一步,那妖邪就转过了身子。她顿时血液凝固,头皮发麻,提着灯笼的手止不住颤抖。妖邪走出阴影。借着月光,洛雪烟看清了“妖邪”的脸。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少年,穿着一身纯黑锦缎长袍,胸前盘踞着一只用金丝线绣出的凶恶貔貅。乌黑长发被梳成利落的高马尾,几缕碎发垂在两颊两侧。他的面部棱角并不分明,五官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微妙平衡中。一双狭长凤目微微上挑,眸子又黑又亮,像两只黑曜石静卧于清潭之中。皮肤白皙,唇色偏红,一红一白相互映衬,透出非人的艳丽,眉心中间有一朵小小的金色莲花。貔貅刺绣,金色莲花,夜夜入梦的少年站在眼前,洛雪烟恍然有种仍然置身梦中的错觉。她掐了自己一把。有痛觉,少年还在那里。没有漫天大雪,只有如水月色,那是活生生的江寒栖。不愧是作者亲自盖章的美人。洛雪烟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有人曾经弄过《无尽》第一美人的投票,书中高人气的女角色票数不分伯仲,有好事者在投票底下艾特作者问他心中的第一美人是谁,哪知对方回的竟是江寒栖三个字。如今她亲眼所见,才知道作者所言非虚。江寒栖那张脸,确实堪称绝色。视线一寸寸下移,扫过殷红的唇,滑过修长的脖颈,落到拿在手里的白色花朵上。那是.....追月?!看清江寒栖手里的物件后,洛雪烟从美貌暴击中回过神来。怒火将惊艳烧得一干二净,她忽然狠狠共情了那些期末作业被吃掉的农学院学生。白天她浇水看到最大的那个花苞开了一半,还信誓旦旦跟太守保证三天之内必能看到盛开的追月花。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江寒栖!洛雪烟冲到江寒栖面前,想讨个说法,张嘴激情输出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哑巴,转而咬牙指着他手里的追月,愤愤地瞪着他。江寒栖目睹了少女由惧到惊,又由惊到怒的整个过程。他看了眼她身上的白色纱裙。江羡年今天也穿了条素色长裙,她提灯冲上前的模样跟白日江羡年挥剑斩妖的身姿也有几分相似。江寒栖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放出灵力,没捕捉到一丝妖气。是个人类,可惜了。他遗憾地想,居高临下地打量起洛雪烟。衣着朴素,未配饰品,看着不像个有地位的;但见到他不仅没有行礼还怒气冲冲地瞪人,也不像府里的寻常婢女。少女很白,白到整个人像是月华所化,透着莫名的圣洁,不似人间客。想用血弄脏。压抑许久的杀意在脑海中叫嚣,江寒栖动了动手指。不行,太麻烦了,他身上被下了禁制,杀人将受噬心之痛。毁灭的想法翻滚,升腾,最终化为视线的离开。江寒栖转身沿着来时的小路返回,他漫不经心地抛起手里的花,看着花打着转落下,在半空中化为灰烬,一如幻想中江羡年灰飞烟灭那般。那晚过后,洛雪烟一看到追月就想起江寒栖折花的事,越想越气。追月开花不易,一共才结了六个花苞,江寒栖摘的偏偏是她最放心的那朵个头最大的花苞开出的花。剩下五个花苞都是要开不开随时凋谢的样子,她战战兢兢地悉心照料,唯恐一个不小心就全军覆没,没法交差。好在五个花苞也算顽强,有惊无险地绽放开来。最小的花苞还未完全绽开,洛雪烟俯身,清香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怜爱地碰了碰白色花瓣。追月虽然娇贵难养,但开出的花确实漂亮。银白色花瓣层层叠叠,花朵饱满皎洁,犹如天边圆月坠落枝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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