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吧。”江寒栖转过脸,搅弄着缸里的水,看锦鲤慌不择路到处乱游。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那只受伤的手没有挡住去路的话。洛雪烟无语地把东西放下,抽了个凳子,在江寒栖身旁坐下。伤口看着太疼,她拿着装药粉的瓶子,迟迟下不去手。比划来,比划去,好容易迈出第一步,白色的药粉消融在血肉里时,她幻想出那瞬间的痛觉,下意识跟着咬紧下唇,屏住了呼吸,缓了会儿才接着撒药。断断续续熬到缠绷带的最后一个环节,洛雪烟抓着绷带的两头,飞快打了个蝴蝶结。幻痛终于消失,她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江寒栖瞄了眼,评价道:“好丑。”“......”看不上就自己打。洛雪烟对他翻了个白眼,站起来,收拾好东西。“给我擦干头发再走。”洛雪烟没理他。她又不是他的仆人,凭什么要听他的?她走了两步,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拉住,低头一看,腕上的缚魂索生出一条黑色的细线。那一头在江寒栖手里。她拽了拽,没拽动。洛雪烟看向江寒栖,用眼神询问理由。“手疼,抬不起来。”换药过程中没皱过眉的人面不改色地跟她对视。疼你个大头鬼!分明就是想折腾人!第二次没走成,洛雪烟骂骂咧咧地折回去,取下搭在架子上的长帕子,帮他绞干头发。江寒栖全程一声不吭。他仿佛被锦鲤夺走了所有的注意力,手指追着摇摆的银色鱼尾,出神地盯着翕动的鱼腮。第三次,洛雪烟顺利离开了江寒栖的房间。她走后,入定一般少年动了动眼珠,看向手臂上大大的蝴蝶结。他用食指压下蝴蝶的一只翅膀,抬起来。蝴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翅膀弹起。“好丑。”他喃喃道,扯了下那只略小的翅膀。夜色寒凉,弦月如钩,万籁俱寂。江寒栖遥遥眺望王家的方向,手持千咒,半边身子沐浴在月光下,半边身子隐藏在阴影里。鱼缸里的水被血染红,两条一模一样的锦鲤肚皮朝上。一只眼睛没了,鱼尾残破,脊背上少了一大块肉;另一只没了一对鱼翅,头和身只有一根鱼刺连着。水溅得到处都是,木地板上一滩水渍。千咒上的咒文全部亮起。江寒栖翻出窗外,直奔王家而去。他迅速掐了个决,一条咒文化成黑线,贴着地面不断延伸,很快被夜色淹没,不见踪影。王家朱红大门紧闭,门口两边的石狮子在红色灯笼的映照下沁了满身红,白日看还威风凛凛的镇宅兽此时多了种莫名的诡异阴森。江寒栖一跃而起,跳上围墙,前往宅子的东南角。他的步子又轻又稳,点在耸起来的脊瓦上,像猫一样灵活。咒文规律地闪动着。水缸被砸碎,十六条死状各异的锦鲤躺在大大小小的碎片中,黄色符纸泡在水里,下端有灼烧的痕迹。江寒栖看了一圈,迈过尸体,朝府里走去。千咒底端,黑线剧烈抖动。尖叫声突兀地刺穿了夜的寂静。江寒栖穿过回廊,看到一个跌坐在地的小厮,对面,两只半人高的黑背狼犬面对面站着,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声。每条狗的脖子上都套着黑线。第12章 .狼狗“趴下。”“起来。”“手。”两个并排摆放的漆黑铁笼内,高大狼狗同时朝发布指令的黄衣男子伸出爪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尾巴摇得飞快。“追风,到底哪个是你啊?”王焕金一筹莫展地对比两条狗的行为举止。“汪汪汪。”“汪汪汪。”一条叫起来,另一条也不甘示弱。叫着叫着,两条狗急眼了,转过头,看着彼此大声叫板,一声比一声高。王焕金的眉皱的更深了,他向昨夜不请自来的除妖师投出求助的目光。“我还是那句话,最稳妥的法子就是把两条都杀了。”江寒栖淡淡道。他亲眼看见原本温和的锦鲤分裂成两只,嘴生獠牙,眼睛变红,疯了一般地厮杀起来。他试过阻拦,用缚魂索捆住鱼的身体,令其动弹不得。然而两条鱼宁愿被缚魂索割得遍体鳞伤也不愿停止攻击。有一只甚至不惜以断尾为代价挣脱束缚,冲向另一只继续扭打。是以,发现两条狗脖子上都有缚魂索时,他第一反应便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手起,棍子还没落下,白日没拿正眼瞧过他的王焕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在狗前面,不分青红皂白训了他一通。江寒栖差点没忍住连人带狗一块收拾了。直到王焕金发现爱犬变成了两条,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有怪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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