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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中,隐隐夹杂着野兽滚在喉咙中的低吼。脆弱的棚顶不堪重量,滚落下一捧沙尘,几根茅草飘落在地上,这间脆弱的小屋子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被这些异兽摧毁。不知是安慰身前的雄虫还是安慰自己,夏歌用另一只手在同伴死死扒住自己的手上一遍又一遍地描画着两个字——“别怕”。同伴却仿佛看到了死路,后仰头,绝望地闭上双眼。两只雄虫紧紧依偎着,汲取这黑暗中仅存的温暖。他们本作为随队军医一同驻扎在这个荒村,负责伤员的救治照料。却没想到,刚刚抵达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就出现了兽潮。异兽已经将村庄清洗过一遍,两只雄虫在雌虫血肉之躯的保护下躲避在这里。但在一阵刺破黑夜的嚎叫嘶鸣和械斗声中,一切又重归于可怕的平静。雨水的臭味冲刷掉血腥气。那是属于夏歌曾经亲手救治过的雌虫的血……“嘎吱”一声,半掉不掉的木门发出令用牙酸的哀鸣。一根漆黑的螯足推开了木门,紧跟着探进来的是一根半米长的锋锐口器。很快,它那头重脚轻的畸形身躯也挤了进来。夏歌很快分辨出这种异兽,它们生活在地底的迷宫隧道中,视力和嗅觉严重退化,只能靠触觉和听觉感知外界,是异兽中类似于杂役小兵的角色。雄虫抖得像筛糠,强忍着恐惧不发出一丝声响。它们无助地祈祷,希望这只异兽只是误打误撞进入房间,马上就会离开。然而,事与愿违,这只异兽开始在房间里打转,用口器探索寻找着什么。螯足点在地上,发出“噔噔”的单调声响。这声响对于雄虫而言,与催命符无异。他们的神经已经绷紧成一条弦,还被在两头不断拉扯,不断绷紧,无限地接近那个精神崩溃的临界点,却始终没有到达。生死就在一念之间。站起来啊!先下手为强,反正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能兵行险招?然而夏歌却犹豫——不可以,这会吸引来门外的异兽群。哪怕杀了这一只,也会被兽群撕碎。如果运气足够好,能够在这里躲到天亮,等兽群离开,或是等到军队的救援……锵——螯足插入地面,距离雄虫躲藏的位置不过十公分的距离。夏歌心惊肉跳,死死咬住舌尖。异兽仿佛发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用他的螯足和口器一遍一遍地摸索。螯足每一刺,便在捡漏的泥地上留下一个坑洞,时而扫远时而逼近,最近几乎要碰上夏歌的腿,每一秒都成了对精神的折磨。夏歌怀里的雄虫同伴用力按住夏歌的手,让自己的嘴封得死死的。这种长时间的折磨最终成了麻木,或生或死,都交给命运之神。夏歌疲惫地闭上红血丝密布的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夏歌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几乎能抠出骨头的力道用力攥紧。那几乎是燃尽生命最后垂死挣扎的力气!夏歌猛地瞪大双眼,眼前的一幕让他头脑一片空白。他眼睁睁看着异兽的螯足刺入了身前雄虫的腹腔,又抽了出去。血液喷涌而出。夏歌目眦欲裂。静,死一般的寂静。异兽又戳刺几下,仍是没有任何反应,似乎相信了这里没有虫族,恹恹离开了。温热的血从雄虫腹腔的破口中流出,浸透了夏歌的衣衫。这是一种比两虫相拥更强烈的热度。终于,雄虫同伴脱力撒开了手,倒在夏歌怀中,以一种夹杂着浓烈情绪的眼神看了夏歌一眼,最终带着万千不甘阖上双眼。夏歌嘴唇哆嗦,浑身颤抖。从始至终,他竟然都没有吃痛叫过一声!他挡在自己身前,被刺中这么多下,流了这么多血!他这么怕疼的一只雄虫,全都忍住了!他们并不熟悉,若不是这次留守后方,他们根本不会相遇。甚至直到现在,他连他的名字都不曾过问。同伴的躯体还是温热的,血液还是炽热的,夏歌紧紧抱住他,妄想留住这最后一丝温度。为什么……连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就不问问他叫什么!!!为什么……啊啊啊!!!暗夜是绝望的死寂,是吞没一切的浓黑,但夏歌却只看到了满目鲜红。异兽拖出雄虫的尸体,将他开膛破肚,撕成碎片,拆吞入腹。他看到怯懦的自己缩在角落,软弱到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泪水流到干涸。地是血红的,天是血红的,自己淌在血沼里,越是挣扎,越是深陷。它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吞噬……深深封锁在记忆深处的梦魇如蛆虫附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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