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一点就不行了,需要回去翻书查阅才能理解透。因此,每逢听到难以理解的点,沈桐便会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做好记录,准备课后在慢慢请教。刘太傅是一名年过五十,不苟言笑,身上书卷气息相当浓郁的小老头。他头发几乎全白,下巴还蓄有一小撮白胡须,讲课时会一脸严肃地把左手背在背后,右手则时而抬起捻胡,时而会摊开比划。有关四皇子傅临烨招伴读的事他多少听说过。只是看到是沈桐后,足足愣了好半会,还是太子提醒他,他方才回过神,一如往常般开始给诸位皇子上课。不过对于刘太傅来说,今日这课,他走神的次数有点多了。一会想到盛安城中流传的有关沈桐种种劣迹,一会又想到其父沈柏庭在朝中,可只手遮天的权势。再想到凭借沈桐的身份竟会给傅临烨当伴读。再看对方专注听课,认真提笔记下笔记的样子。心说谣言终究还是谣言,误人不浅。其子也不肖父,还有教导他,将其引上正道的可能。微定心神,刘太傅缓步走到沈桐身侧,低头去看沈桐在记些什么,不料猝然就受到冲击。“……你这字——”这都写的是什么玩意???停下笔,沈桐抬头对上刘太傅拧巴的一张老脸:“嗯?太傅大人,我这字有什么问题吗?”沈桐上一次写毛笔字还是上小学时,在学校给安排的兴趣班里写过。那会儿老师还整了个毛笔字小竞赛,获得班里前十名的小同学,都可以获得“小小书法家”的小奖章。沈桐年年都在前十名,家里的奖章摆满一抽屉。时隔多年,毛笔字老师教过的重点沈桐都还记得,除了手生,他现在写下的毛笔字各个还挺规整的。也不丑啊?沈桐对着他写下字的白纸,反复欣赏也没挑出哪里写错或者写丑了。刘太傅微微沉凝,伸出手指点在他写的某个字上,问:“这个字念什么?”沈桐:“这个字念虞。”“这个呢?”沈桐:“念薮。”“这个?”沈桐:“利。”“……”刘太傅停下动作,右手捻住下巴上的白须,一板一眼的说:“老夫刚刚的确才讲了‘虞山林薮泽之利’,但只说其意,未曾逐字拆解详解,是老夫的错。”沈桐听得懵逼:“刘太傅是什么意思,您哪里错了?”莫非之前他给皇子们讲课都是一个字一个字拆开的讲?刘太傅说:“是老夫的错,否则沈三公子也不至于错字连连。”“啊?我也没写错字啊?”沈桐挠挠头,一目十行地扫过笔记,硬是没发现哪里写错字,干脆侧身去看傅临烨记得笔记。只见傅临烨字迹清晰,笔锋锐利,流畅漂亮中亦有自己的风骨。再对比一下他写的东西,沈桐:“……”坏了,他就说怎么刘太傅老说他写错字了,原来他写的是简体字啊!华国人穿书自带天赋,认起繁体字来不费什么劲,但对于书中的古人来说,他所写的简笔字,更像是有其意,但字形却是错的。沈桐赶紧将错揽到自己身上:“抱歉太傅,这是我的疏忽,为了图省事,才把字给简化下来写,并不是故意把字给写错了的。”刘太傅表情顿时一肃:“无论是做学问还是写字,都不可贪图一时轻省。否则次次如此,到最后反而会害了你自己。”沈桐坐姿乖巧,“学生明白。”见他态度端正,刘太傅便不再多说,只让沈桐之后的笔记不要写简化字,课后还多了个抄写课文的作业。课程还在继续,沈桐无奈低叹。让他写繁体字没问题,关键是这样写起来不仅笔记速度慢,有些繁体字他还得想一想,看一眼书,才知道该怎么写,这多耽搁时间呀。但又别无他法,沈桐只得慢腾腾地写,笔记也从流畅地一行行字,变成断断续续的词语。堂上刘太傅正讲到“……北伐山戎,为燕辟地……”沈桐写着写着,突然卡在“辟”字上。这个字的繁体字是怎么写来着?“你怎么了?”傅临烨瞧见沈桐一张小脸皱成一团,那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得他眉尖也是跟着微蹙,旋即侧头低声询问他。沈桐轻晃脑袋,小声回他:“殿下我没事,我只是一时忘记辟字怎么写了而已。”“这样啊……”傅临烨舒展眉头,伸出左手轻轻握住沈桐的右手。温热的手心紧贴在沈桐手背上,掌心中还有覆一层薄茧,触感并不粗糙,反而让沈桐的手背无端生出几分痒意。手指如梅骨般骨节分明,指甲饱满圆润,修剪整齐,仿佛由一块上好的暖玉雕琢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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