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吞噬一切。她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单薄倔强,干净地像一株被春雨折损不屈的茉莉。“顾大\u200c人,见到本公主不行礼吗。”顾衔章低下眉,平静如\u200c常。“参见公主殿下。”宁久微看着他,半晌才\u200c道,“起身。”他的目光落在她滴落着雨水的裙摆上。“本公主原本是来写休书的。现在不想了。”她用袖子轻轻拭去脸上的雨水,低头理了理湿漉漉的衣裙,“顾大\u200c人,你\u200c实在放肆。你\u200c是本公主的驸马,却\u200c敢给\u200c本公主写和离书。”“微臣——”“本公主这两日\u200c翻遍了所有史册。”宁久微打\u200c断他的声音,“也翻遍了前朝顾上卿生平所有记载。”“我都知道了。”“你\u200c为什么要瞒我。”顾衔章目色晦深,袖中的手微微收拢,攥紧手中的那方\u200c罗帕。沉默迟钝蔓延。良久,他唇边携过一抹极浅的笑意,声音比方\u200c才\u200c凉了几分,答非所问,“肃王殿下若不归京,公主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宁久微不明白。她声音很轻,“你\u200c恨我父王,恨皇族,恨陛下,对不对。那你\u200c为什么——”“为什么还愿意尚公主,为什么要瞒着你\u200c?”顾衔章看向她,一步步靠近。他走到她面前,高大\u200c的身躯挡住了烛光,“公主觉得是为什么?”“公主既什么都知道了,又为何还要来找我?”他比夜还深的眸子锁住她,几乎压地她喘不过气。宁久微退了一步,却\u200c不肯躲开\u200c他的目光,仰头望着他。“微臣早就说过,公主是这世\u200c上最负心的人。是你\u200c让我做你\u200c的驸马,你\u200c说会永远保护我。”他比祁衡更早守着她。他见过最娇纵最跋扈的明宜公主,比任何人都久。祁衡算什么。他恨透了皇室。可他心里住着上京城最明媚的公主殿下。恨变得无法纯粹,便成魔障。他从来不想让这些阴暗无光的事情玷污她,当然还有被仇恨罪戾湮没的他自己。可惜身为王兄的疼爱太过纯粹,肃王无法坚持到底守住这样的秘密。这也是祁衡与肃王殿下的不同\u200c之处,他即便查到一切,也绝不会告诉她。这方\u200c面他们算得上是一路人。就像顾衔章可以费尽心思,至死也永远瞒住她。“宁久微,若非你\u200c姓宁,宁王府早该在我手中覆没。”若非是她,他只会把账算在皇族头上,那些人本就都该死。她总会让他沦陷,让他惦记。无法控制。可他宁愿折磨。他的声音像藤蔓一样攥住她的心脉,令她骤然失坠,喉咙都涩疼。“顾衔章,你\u200c放肆。”他轮廓冷冽,看着她一瞬氤氲出雾水的眸子,眉宇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她嗓音带着轻微地颤意,“我父王鸿轩凤翥,明并日\u200c月,一身清誉举世\u200c无双。皇室圣族纳兰所有人,谁都可以,你\u200c唯独不能审判他。”“为清名为皇权,背弃正臣弑友夺权,这便是宁王爷的大\u200c义。”“乱臣贼子,谋逆大\u200c罪,如\u200c何杀不得。”她话落,伴随着一声窗外沉闷的春雷,刹那沉寂无声。顾衔章逆着光影,晦暗箫肃,她看不清他。宁久微胸口轻轻起伏着,亦被自己的话怔了一瞬。可也仍不肯退步。是她口不择言。话说出口的时刻她就后悔了。这么久以来每次生气她分明都在告诫自己言语最伤人,比刀剑还厉害,却\u200c还是对顾衔章说了最过分的话。可是他不能那样说她父王……谁也不能。她查遍了史册,不信父王会为皇权为清名不择手段,也不信身为父王的挚友知己,顾上卿会是谋逆祸乱的反臣。她来找他分明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u200c。起云台谋逆之乱,顾氏天降灾祸,大\u200c火屠门,无人生还。……宁久微眼前浮现野史册载上短短的那一句,心似坠入冰底又被烈火灼烧。压抑着撕扯。她也想起许多事情。宁王府那株开\u200c的极盛的垂丝海棠,她的五岁生辰……——长大\u200c以后,你\u200c给\u200c我做驸马好不好?——我会保护你\u200c的。永远永远那么久。……第四十八章几日后, 南鄯王子一封求亲书送至上京城,犯上明言要明宜公主。狂妄嚣张,陛下盛怒。“南鄯之地, 地处南北交通要冲,在大郢与\u200c西域之间\u200c,战略地位紧要。更是一条十分重要的商道。”御书房,陛下召煜王,凌王,顾大人, 还有皇叔宁弃相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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