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设全被弄乱,书籍被翻开,几滴墨水泼洒到砚台之外,赵止神色平静地把毛笔架给推倒,任由墨水沾上自己的手腕,而后她转过身,又去翻动书架。“宿主,”因果忍不住好奇,“你在找什么?”“‘荼’在恢复神性,肯定有什么东西影响了祂,”赵止冷静地说,“最近我们没有新的际遇,排除人际交往、妖鬼神魔,那东西只会是他的近身之物,潜移默化地在影响着他。”“那你为什么要把这里弄得这么乱,这样会被他发现的。”因果又问,它的数据库时常无法理自家宿主的思绪。赵止没有再作声,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幅被展开的竹简,竹简上的字是往下凹的,她弯下腰,伸手拿起那卷竹简。竹简的表面尤其凉,赵止差些没拿住,她眉眼稍挑,看向竹简上的字。‘万物有情,大道无情...’“无情道!”因果喊道,“‘荼’竟然在看无情道的书。”赵止的手指捏紧竹简的边檐,身上蓝色的光电若隐若现,显然情绪也有波动。此竹简之下,是一筐被叠得齐整的字帖,全然都是无情大道的字词,书房里本来就冰,再加上字里行间的无情,屋内便更如冰窖。赵止弯下腰,把整筐字帖和竹简全都捧入怀中,“因果,帮我撤掉周身的视觉障碍。”房门再次被打开,侍立在一旁的弟子正在打盹,忽然听到房门的‘吱呀’声,吓得立马睁开眼,朦胧中看到一道少女的身影远去,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刚才进去的不是成化少门主吗?”弟子几乎怀疑自己还在做梦,“难道少门主早就出来了?”迷瞪片刻后,弟子“噔”得站直身,转头看向随从,“刚才那姑娘,是不是捧了一大卷书走了?”年岁不大的随从懵懂地点头,“好像是。”弟子的步子立马拔出,“赶紧追!这年头,竟然还有偷书贼。”竹简和字帖早就被雷光吞噬成齑粉,再也追不回来,弟子专跑到女弟子处找人,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书筐的影子,只能作罢。‘荼’的书房早就被扰乱得不像样,东一处墨,西一处书卷,阳光透过竹窗洒进来,让这屋子稍许有了些人气。当天晚上,‘荼’推开门后,看到的便是这幅乱书图景,哪怕隔着白绫,他也能感知屋子中的东倒西歪,没有一处是平整的。‘荼’眉眼稍动,走到空了的书架处,那里的书卷和字帖全被搬空,只剩下一卷他从未见过的竹简,不厚不薄,竹子的触感有些暖。‘荼’的手摸向竹简的凹处,竹简上的卷名透过触觉传来——《范蠡养鱼经》。‘荼’的嘴角浮现不明显的笑,他几乎立马知道是谁弄乱了他的书房,眼前几乎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身影,做错事后却又立马逃离。“宿主,原来你是故意把书房弄乱的。”因果终于弄明白了赵止的用意,“‘荼’今天会来找你吗?”“也许。”刚出浴的赵止如同被笼着雾气的水墨画,她并不擦拭自己湿润的头发,任由乌发倾泻。赵止抬起手,指尖在自己的后脖子上作力,不多久,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触目心惊的红,像被染上了石榴汁。赵止坐在榻上,并不熄灭烛火,而是拿起榻前的稍显褶皱的《陶朱公养鱼法》,继续往后翻看,还没有看完几页,门外响起敲门声。赵止放下书,站起身。门“吱呀”被打开,‘荼’还没开口,就感觉一团白影朝自己的身上撞来,少女拉住他的手,用力地把他拽入屋内,门被关上。屋内有股石榴皂角的香,‘荼’略为无奈地将手从赵止的手中抽出,“我们还是在屋外谈。”“白绫仙君,你好几日没来看我了,”赵止径直打断‘荼’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找我干什么?白绫仙君,你近来有想我吗?”赵止逼近‘荼’,湿润的头发上带着石榴皂角的香。少女的问题太多,‘荼’的注意力被分散,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书房里的字帖,是你拿走的吗?”步步紧逼的赵止这才停下问题,她不自然地移开眼,“字帖...什么字帖,我没听说过有什么字帖和竹简...”赵止将自己掩饰中的笨拙全然展露在‘荼’面前,哪怕她知道‘荼’压根没有提及竹简这两个字,可她偏要让自己纰漏毕出。果不其然,‘荼’如是问,“我并没有提及竹简,你如何知道的?”“我,我随口一说。”赵止的视线不自然地垂下,耳朵泛起红色,像个知道犯错的孩子。隔着白绫,‘荼’看不分清赵止的神色,但他能感觉到眼前仿若有一只绒毛因愧疚被熬红的兔子,眼睛湿漉漉的,把脑袋埋在毛团中,试图掩耳盗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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