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至侧首看向靠在自己背后的赵止,手指点了点座位旁的梨木桌,片刻之后,行刑台上走来几个鬼侍卫,坑中的鬼手似有所感,立马带着满手的血肉退回坑中。行刑鬼们恭敬地朝侍卫们鞠躬,官大一级压死鬼,更何况这些可都是鬼殿里的侍卫们,能直接侍奉在鬼世子身旁。“世子有令,将这些人带下去行刑,明日也不用把他们的骸骨拿出来示众。”鬼侍卫们冷脸说道,“免得冲撞了殿中来的客人。”行刑鬼们连连点头,心中暗道这客人得是多大的来头,竟然能让鬼世子亲自下令!那可是世子大人啊,那个家家户户里挂在神龛上的鬼世子。行刑台下的看客们都发出“吁”声,为失去观赏的趣味而感到扫兴,而行刑鬼们则是架起坑里不成人形的受刑者们往台下走。殷至转过身,垂首对依旧闭着眼睛的赵止说,“结束了。”闻言,赵止这才抬起头,小动作地环顾四周,而后站直身,松了一大口气,“终于结束了。”她的双颊因为恐惧而泛出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甚至渗出汗。殷至略微挑眉,“这么怕血?”“世子大人,我不是怕血,是怕这种折磨人的场面,”赵止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看不惯这些,总感觉疼的是我自己。”殷至眯起眼睛,声音变得低沉,“我做的事情比这些行刑鬼们狠多了,”他弯腰靠近还未魂定的赵止,“你难道也这么怕我?”赵止立马睁大眼睛,眼神恢复成平常的澄澈和透亮,“我怎么可能怕世子大人,世子大人和那些人又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殷至开口。“世子大人做这些事,都是有自己准则的,你是鬼境之主,你在守护鬼境。”赵止的眼神里有石榴般璀璨的光泽,“你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因,我怎么会害怕你,我只会敬爱你,信仰你,热爱你。”漆白色面具下的眼睛一直盯着赵止,像是在审视她是否说的是真话,这种视线透露出一种有如实感的恶意,让赵止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好像被套上绳索,且越来越紧,仿若她只要露出任何一点破绽,这绳索便会彻底收紧。但最后落下的,是赵止脑海中响起的‘好感值+2’的提示音。“宿主,”因果欣喜道,“殷至越来越相信你了。”“他喜欢坚定地被选择。”赵止脑海中的思绪清醒而冷静,“喜欢信徒不断重复的敬意,或者说是,爱意。”虽然他总说自己没有心。今日鬼境内没有下血雨,鬼殿内处处燃起鬼火,白灯笼中的烛火暖黄,鬼眼睛珠惬意地眯起眼睛,整个殿中有种诡异的温暖。入夜后,殿内燃起熏香,赵止踏入殿内,她挽起自己因沐浴而淋湿的乌发,用石榴坠打了一个结,乌发蓬松地束起而垂落,像是三四句不整齐的诗,石榴流苏是诗句的韵脚。赵止的脚步声很轻,生怕惊扰到殿内尊贵的存在,她的手上拿着新的布帛,殷至见她来,视线从古玩上抬起,直直地看向她。“世子大人,”赵止的脸上泛起羞涩的石榴红,“我觉得就算您的伤处再怎么不疼,伤口还是要处理。我带来了新的干净的布帛,也用药熏过了,直接裹在您受伤的地方就好。”片刻的沉默后,殷至慵懒而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来。”赵止闻言挑起嘴唇,乖巧而欢欣地坐到殷至旁,她抬起手,动作轻微地想要触碰玄袍,但手指很快又迟疑地停下,稍许不好意思地蜷缩手指,“世子大人,您把衣袍褪下些。”殷至随意地敞开衣裳,没有任何犹豫,赵止强迫自己不要避开视线,但还是不自然地低下头。殷至的身材如同一把出鞘的剑,线条有力而收敛,隐忍又砰张,玄色的纹路爬上殷至的左肩,在胸膛处戛然而止,纹路诡异而神圣,像是某种以图形为寄托的古语。伤口在胸口处,血色如同挖心之色,让赵止的睫毛因为心疼而颤抖,她加快手上的动作,力度却用得极轻,一层一层地给殷至裹上布锦。殷至不觉得疼,只觉得少女摁在他胸膛的手有些小,又有些温热,像羊脂暖玉。殷至重新披上玄袍,殿内的烛火灭了好几个,他行至内室,绣有神鬼图的屏风被展开,厚重的帘子垂下,赵止跟着踏入内室,隔着帘子坐到屏风下的软毯上。自从赵止回到鬼境后,鬼殿内又重新烧上石榴香,且加了三两沉香和二两鬼明子的调香,让整个味道变得稍显冷郁,更契合殿内的阴影憧憧。但赵止身上的甜让整个殿内的熏香再也没办法冷郁,连窗户投下的剪影都变得圆润而不尖利,鬼火从屋檐上喷下来,烧得殿内更火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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