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端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此时门铃响了,顾淮起身去开门。进门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气质儒雅相貌姣好的成熟男人。此人是顾淮留学时的华人圈的朋友,刚刚在医院值夜班,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这么晚叫我过来,怎么身体这么差了?行不行啊?”沈玉将肩膀上的药箱拉下来,一开口就破坏了自己的形象,声音聒噪,语调充满调侃。顾淮早就习惯他的嘴碎皮子,淡定解释:“不是我,是我朋友。”沈玉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俊美少年,少年对视上他审视的目光,眼眸纯澈沉静。沈玉定在原地,眨了眨眼看了看戚年,又看了看顾淮,嘴角止不住上扬,语速放缓,语调拖长:“哦?只是朋友?”只是朋友怎么可能在圣诞节的晚上,带人回家。沈玉太了解顾淮,这人看起来好相处,彬彬有礼,低调沉稳,可内心洁癖又事逼,从来不会随便带人回家。顾淮冷眼:“你很闲吗?”“诶呀,我就随便问问,你看你,急什么?”沈玉说着径直走向戚年,将医药箱放到茶几,笑咪咪问戚年:“小弟弟,哪里不舒服?”戚年内心一阵不爽,对这个口无遮拦的怪医生实在喜欢不起来。为什么顾淮这样高冷的人,身边的朋友都是大嘴巴?尽管不悦,依旧温和道:“头疼头晕,嗓子也不舒服。”沈玉拿出温度计让戚年夹着,然后又和顾淮聊了起来。五分钟后,沈玉看着温度计瞳孔一震:“三十九度三!”这孩子烧成这样还面不改色,挺能忍啊!沈玉:“进屋,得打吊针了!”顾淮直接带戚年来到自己的卧室,客房许久没有住人,怕戚年待不习惯。挂好点滴,顾淮送沈玉门口。沈玉背靠在门框上,凑到顾淮耳侧压低嗓音:“对人家好点,人才多大呀,经不起你折腾!”沈玉把戚年发烧的原因归结为顾淮,毕竟大晚上发烧发炎,很难让他不多想。顾淮抬手扶额,无语道:“你以为我是你?”别看沈玉这厮人模狗样,斯文儒雅,实际确是个情场老手,男女通吃,而且床品奇差。沈玉俏脸一红,干咳两声:“我这不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好心提醒你嘛!”“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顾淮不由分说地把人往门外推,关上门。回到卧室,戚年安静地躺在床上,望着输液管的点滴,滴答滴答的落下来。顾淮俯身将被子往戚年身上拉了拉,轻声问:“还冷吗?”戚年淡淡一笑:“好多了。”顾淮垂眸发现戚年输液的手微微发青,青色的血管微微隆起,眉头轻皱。发现输液速度比刚刚快了许多,立马将输液管上的滴速调节器调慢。“打这么快干嘛?”戚年有些为难:“宿舍快关门了。”他没打算在这过夜,本来想过来暖和一下,吃点药就走了。“请假可以吗?明早我送你。”顾淮实在不放心戚年,都烧成这样还想着回学校,真是好学生……戚年认真思索,好像家教十分严格的好学生,第一次逃学夜不归寝,内心十分挣扎。半晌,勾起唇角,缓缓开口,嗓音低沉悦耳:“也不是不可以。”恍惚间。顾淮突然有种自己在拐带三好学生学坏的罪恶感。该死,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呢,只能怪戚年,青涩的脸明明是在微笑,眉宇间却带着冲破秩序的雀跃和兴奋,让人不自觉多想……顾淮喉结滚了滚,垂眸拾起床头柜的果盘里的青苹果,用水果刀开始削皮,转移话题道:“你平时周末会回家吗?”不问则已,一问直戳戚年心窝子。戚年:“不会。”顾淮手上的刀顿了顿,抬眸看向戚年。戚年笑了笑,坦言道:“我是孤儿,福利院长大的,之前租的房子退掉了,住学校挺好的。”顾淮脸色微变:“抱歉……”怪不得戚年会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也从来没有听戚年提到过自己的家人。“没关系,一个人也挺好的。”自从离开周小渔,戚年才开始真正意义上一个人生活。虽然孤独,但生活有了方向,未来都是自己在规划,不会再因为任何人束手手脚。顾淮微微点头。他虽然不会理解戚年没有家人的心情,但他也从来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记忆里的父母总是在吵架,都忙着自己的事业,陪伴他的只有冷冰冰的保姆。直到十二岁那年,母亲彻底抛下他和父亲,从此了无音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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