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军装一片血污,眉眼看不清楚,但连碎发都染着雪。还有她摘去手套的手背。一片刺目的雪白。他早就知道虫族对她恨之入骨。他也早就知道三星将领以上这样的高级指挥,一旦被虫族盯上就是不死不休,他们不会有什么爱才敬佩之心,他们只知道杀了他们多少虫族,就必须死。嬴楹没有给他们利用她的机会。可她也没有逃出去。她死在战场上是光明正大,死得其所。可是他呢?他如果在那时多看她一眼,他如果开口说出有他在她不必担心的事,他如果在那时就能让所有人知道东域西域并非两相对峙,他对她不是同袍情谊,是爱更敬。他会不会现在就不会连靠近她拥抱她都需要解释。他会不会现在就是光明正大地为她报仇,而不是她的亲兵走近来时,他看到的仍然是震惊和复杂的不解表情。他会不会是她逃走的底气。他会不会让她更信任更自由一点呢。或许再自私一点。她会不会知道他喜欢她。也就更能从容一点。裴时蕴低着头。他望着那雪,像是百年之间从未见过。但他很快把她抱起。雪踩在脚下,像是玻璃被打碎又压实的声音。西域其他人难掩惊怒:“元帅!”他们无法理解。但裴时蕴只是转过视线时。就在这片刻他看见他们分别时候的事。她穿着军装,运筹帷幄,预备和他说完话就出发的场面。他忽然开口:“嬴楹。”玻璃碎了。然后千面万面玻璃都碎了。他站在舷窗之外,看着他所向披靡的同袍,元帅,也是爱人,一切。“我等你回来。”嬴楹转过身来。裴时蕴:“我等你回来。然后我们。”我们。那个幻想忽然就戛然而止了。他紧紧地抱着怀里没有呼吸的人。他摸到她冰冷的军装没有污秽的肩章,也摸到她带蓝色底纹的风纪扣,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手指一颤。但此刻风雪再大,都绕过了他的灵魂。裴时蕴低头哑声:“我们结婚。”在无数震惊错愕的目光里,他抱着嬴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这片被雪覆盖的雪原。所有人都听到这句迟来的。我们结婚。“.”副官小心地关闭视频,屏气往悄然无声的指挥舰看去,没有窥到什么动静,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被那个简短视频的冰冷给震撼。而指挥舰内。裴时蕴放任播放结束的视频页面挂在那,手指半晌没动一下。很怀疑嬴楹之前看到的镜头就是为了这时迎头痛击一下自己。他起身,原本想处理军纪,叫了副官来,又忽然改口:“今晚不要来打扰我。”副官抬头:?元帅人已经迈进跃迁舱里。连外套都没拿上。嬴楹这边还没来得及看新视频,毕竟祝衡与蔚期婚礼算是一件大事,会议庭阻止不了必然会从其他方面斡旋,是纷争也是压下会议庭一部分权柄的好时机。裴时蕴来得就显得不那么巧妙了。跃迁舱一亮,左霖都本能地停下禀报,沉默两秒,果然听到元帅语气淡淡地让她出去。左霖边走边想就是说现在精卫对两位元帅私下联系的监管已经没有那么严厉了吗?还是说精卫拟人已经盖棺定论所以会议庭都没那么一手遮天了。万万没想到刚走出没多远甚至还没回到舰上就听见后方指挥舰猛地一震,优秀的作战本能让左霖猛地回首并拔出武器!元帅的精神力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没事,回去。”左霖立刻回头,收回武器,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管的。没有想到元帅精神力之广,广博到五分钟后她又听见一声:“回去。”但语气里已经不是无喜无怒,而是带上些许警告和威胁的。有浓浓不满在里面。左霖又想摸武器,想起上次撞见裴时蕴元帅,放弃了。后面元帅精神力忽然撤了,左霖也就有心思琢磨了:这是视频里哪个情节又对应上了?嬴楹几乎被气笑了:“你在干什么?”如果不是他们早上才见过她几乎要以为面前这个人被掉包了。裴时蕴的神情还没有因为她突然的攻击而发生变化。只是在看到舰内有部分被精神力摧毁的剩余痕迹的时候,他还是偏过头:“我还以为你已经可以认出我。”嬴楹:“.及时反应是一个指挥的必备素养。”更别提他上午才来过一次,没意识到是他很合理。而且什么叫做,已经可以认出我?裴时蕴:“既然我损坏了嬴楹元帅的指挥舰,嬴楹元帅可以现在就指控甚至逮捕我。”如果不是他的语气很淡定,嬴楹几乎以为他在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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