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给出她能给的最好回答,精卫都将她的重击数据收录进纪录库。但她仍然无法从那座山下站起。背景音乐急转直下。【我们关系决裂是在我升任上将那一年。】忽然的急转直下。漆黑的训练室门窗被打开,白光像粉尘一样缓慢推进,然后飘散充盈整个房间。【因为晋升过快,军部内部有很多关于我的言论。】【说我指挥失误,推卸责任,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我理都不想理。只要胜利这些都是点缀而已。只是在我特地邀请他出席我的授勋典礼那天里,他亲自来了,又没有来。】【联赛安排新任的巡星司令做我们的授勋将领,我没看见他不能在他授予下佩戴上这枚徽章其实已经有些不高兴。没有想到抬头时,却在人群中远远望见他看向这里的样子。不带副官,似乎刚结束会议。我很高兴,他却不参与只是垂眸看着,结束我就找到他,想告诉他,师兄能来我很荣幸。】黑暗训练室的沉墨破碎了。一败涂地的盛漱抬起头,瞳孔里映出影子万年不变的冷漠样子。周行俭肩章耀眼,偏过头来,连手套都写满冷清自持。【那时我还太年轻。以为借着让师兄骄傲的理由请他过去,就可以让他不受任何非议,只是不是来见证对我来说重要的一天。我也没有想过戳破这其中不太分明的界限。】很多人议论她时曾说周行俭的师妹就是她的护身符。这身份的确是她的护身符。盛漱的旁白浸着她这个人后来也刻进骨子里的冷静。【他却只对我说了两句话。】【你既然已经在颜参谋长手下出师,我就不再是你师兄,但有困难依然可以来找我。】第二句话时:【你可以多去看看老师。】都不是什么很重的话,但是当时的意思居然是恩断义绝。她多么不甘心,勋章未来得及佩戴就追上去,可惜到港口被凛冽的风吹乱视线,耳边只有飒飒的风霹雳作响。他的字句也清晰到她铭心刻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盛漱。你最好确定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下去。】她又回到那个训练室。仪器陈旧,期间跨越了不知道多少日夜的时光。但布满灰尘的陈设中,盛漱慢慢地站起来。手撑在地板上,一层的灰。披风也旧得像是没有换过。她还是那个屡战屡败的盛漱。还是那个腐朽陈旧的被锁在回忆里的人。而周行俭已经向前走了。留在她记忆里的只剩一个影子。全息屏说她胜率稳步升高,战绩一天天卓著。她在训练室里学会用激光枪,离子炮,学会操纵机甲指挥列阵,学会联结整支队伍合纵连横,荡平虫族。她还是越不过那个影子。选拔左参谋长时她回过头去看那个布满灰尘的地方。周行俭的身后第一次这样亮。她仔细去看才发现是宇宙极光。大片的宇宙极光,越过舷窗落在她的脚下。透过影子,翻越宿命。周行俭在她面前变得透明。始终冷淡的表情都在她面前虚幻,被撕裂。已经是五星上将,越过今日可能就是北域第一位二十六岁的参谋长的盛漱站在他面前思考了片刻。然后光撕裂他,她说:“其实我只是想喊你一声师兄——”大片的灿烂夺目涌进来。挤满充满灰尘的训练室。盛漱的话都停住了。原来这都不是一间训练室。只是狭小的仓库。很多年前。他和老师出现在这间仓库里,老师牵着小小的她的手,蹲下来和她说:“这是你的师兄。他比你大七岁,什么事都可以问他,让他帮你。”原来这些年她一直都盘桓在这间甚至需要她低下头,蜷曲着才能缩进去的狭小仓库里。在这里面,做着关于一辈子也追不上那位师兄,一辈子也没法在他面前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噩梦。其实她只是想和他重归于好,谁能相信呢?连盛漱自己都不相信。“也许本来不该。”她平静地说。【我也大概后悔过。那时心思表露得那么直白拙劣。以至于后来和他一同成为北域的参谋长。】旁白停顿一瞬。紧接着大片大片的光涌进这仓库里,再把这里变得比之前还要亮。盛漱却看着那个眼睫颤着蜷缩在这个仓库角落里的自己,像被那光灼伤一样更加剧烈地蜷缩起来。戒断反应。像一只被洒了粗盐蜷缩起来的虫子。盛漱静静看着。一直到光铺满整艘舰艇。她成为她最讨厌的人,做她最讨厌的事——为了一个迫于恩情对她不得不无微不至的人一头热血,几乎耗尽她这些年全部力气,去成为高级将领,参谋长,去成为可以站在他身边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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