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昀的状态非常不好。上官濂为其施了针也用了药,情况却依旧不容乐观,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取得幼蛊。凌霄煜圈着怀中沉睡的人,应道:“我会尽快动身回鄘都。”“等会儿公子醒了,先吃点儿东西再喂药,公子现下见不得风,一会儿把车帘子都捂严实了。”上官濂嘱咐完凌霄煜便离开了。他一走,马车中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沈清昀那并不安稳的呼吸声。凌霄煜小心抱着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接着裹了一层很软很厚实的被褥。“沈怀洲,快醒来吧!等醒了,我便带你回家--”他万般疼惜地小声说道。睡梦中的人其实什么都听得到,只是睁不开眼。太疼了,沈清昀想。他仿佛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又在那梦中见到了许多不曾见过的景象。梦中的一切明明是那么的熟悉,却又让他觉得无比陌生。“北榆,是你吗?”他在梦里叫他的名字,可没人回答。眼前的景象一幕幕重叠,雪地中孤独的人影、暗室中的绝望以及抱着他心如死灰般在额间印下的那一吻……他想,原来这个人,曾做了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沈清昀在这一刻突然心脏疼得厉害,并觉得不该让他再等自己那么久。他在挣扎中,终于睁开了眼眸。“殿下--”他含混叫了一声,还未睁眼,便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川木香夹杂着松香凝脂的香气以及那红梅的淡香在床榻间散开。他眯着眼,抵过那些光,并伸手去拨弄了一下那人的衣襟,而后摸到了一抹温热。是凌霄煜的指尖。“我又梦到你了,殿下--”他勾着那指尖,轻轻地,拽进了掌心中,良久。等那股难受劲过去,他靠着人能撑起身的时候,已经是好久之后的事情了。凌霄煜见他精神了些,忙叫人拿了吃的,之后又喂了药。“可还觉得难受?”沈清昀摇摇头,“没觉得怎么样!”他撩起眼皮,“咱们现在是在哪里?”“快到喻潼关了。”“喻潼关啊!”沈清昀对那个地方有太多的回忆,但大多算不得好,“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世子府?”凌霄煜疼惜地低头抵了下他的额,“快了,等过几天,天气暖和了些,咱们便回去。”“嗯,彦婆婆是不是都想我了?”沈清昀沉寂了一会儿,问道。凌霄煜便回道:“之前还叫家里写了信,问你这么挑嘴,有没有被家里人赶出来。”“怎么就是我了?”沈清昀不太满意,一面拨弄着他的手指一面说道:“挑嘴的明明是殿下。”“我是挑,但我挑的通常与吃的无关。”沈清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见他没了动静,凌霄煜便有些慌,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错,勾起了他的伤心事。然而没过多久,那人便伸出手来勾住了他的脖颈,并将他压了下来。沈清昀细看他的眉眼,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眼尾处的小痣,接着仰头吻了下他的额头,就像当初他落下来的那个吻一样。紧接着,凌霄煜便听到耳畔响起温热的唤,“北榆,我爱你,我好爱你--”……边陲小镇的一户人家亮起了灯,孩子睡眼稀松被犬吠吵醒,听到有人敲门,忙想着前去看看。可还没等人到近前,便见一人影跌撞而来,“大人,不好,玄帝薨了。”玄帝薨逝,整个昌国陷入一片悲伤中,再没人去管江国的事。皇宫内外白色帆布整整挂了月余才散。国不可一日无君,玄帝死后,李氏旁支以及皇室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亲全都涌上了朝堂,商议帝位该谁继承。玄帝膝下只有一位年仅六岁的大皇子,母妃是个宫女,身份卑微没有靠山。因着玄帝死去的太过突然,没立太子没留诏书,薨逝的时候还只有南宫泾在,而这个人向来不好相与,于是众人并不敢多言。南宫泾作为昌国的大将军外加唯一的异姓王,对皇位有绝对的参与权,可他迟迟不发表意见,而是由着这帮人挣得头破血流。殿外,沈云哲身边站满了人,都是在商讨国君该谁继承的。然而相爷对朝堂之事早就已经心灰意冷,打发了人便要离开,转身却发现南宫泾向自己走来。两人一道出宫,相爷终于开口,“当真是戎狄与江国人勾结串通害了陛下?”南宫泾知道相爷会疑心,却不曾想到他会直接了当的开口询问。这时就听相爷又问:“此事可与昀儿有关?”“自然无关。”南宫泾没想将沈清昀拖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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