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太邋遢了。”两个男人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一样,嗓门儿不小,边说边用余光偷看教皇的反应。嗯?似乎是没什么反应?布格里奇正和教皇聊着关于年底的圣灵祭,被人提起自己的“小爱好”,尴尬地抹了抹小胡子。“啊,冕下,实在非常抱歉,让您听见这些脏东西。”那两人一副才发现教皇在附近的样子,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越凑越近。“我们只是对布格里奇伯爵的风流艳史太好奇了。”“你们就是想听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罢了,不过······奈里斯大人说得也有道理,”旁边一位贵妇笑着接话,“布格里奇,你打野食也该注意注意质量,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要。”“就是啊,我看这小子长得跟你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你确定这是你儿子吗?就这么把人认回来了,不是上当受骗了吧?”“就是就是,你们全家几百年都没有出过一个黑头发的族人,除了那双绿眼睛,我看不出他还有什么地方能和布格里奇家族沾上边儿!”“趁着宴会还没结束,风声还没传出去,你最好还是再验一次吧!”周围一圈儿人起着哄大笑,纷纷喊着让他再验一次,艾奇没好气地挥手示意他们住嘴,人们反而笑得更大声。其实这完全是没影儿的话,艾奇就算心再大也知道领人回家得查查血统,当初唐泊尔母亲的朋友带着金徽章出现,镇长不敢大意,马上叫镇里的卫队护送她去了王都伯爵府求证,一起带去的还有唐泊尔的一小瓶血液。在卫队和儿女面前,艾奇亲自把他和自己的血液倒在了用来检验血亲的小玉石雕像上,雕像吸收了血液之后变成了白色,唐泊尔绝对是他亲生儿子,不然雕像早就变成黑色的了。这可是圣教制作出来的魔法道具,从来没有出过错误。艾奇也知道这些家伙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取笑,和他们争了几句便由得他们笑去,现场气氛一片欢乐,除了被他们反复diss的唐白,以及默默品酒的教皇。唐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些人不可能因为他终于戴上了族徽便给他好话,所以耳不听心不烦,在仪式结束后,早就一个人溜到后花园吹风去了。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教皇盯着杯中摇晃的红酒,湛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冰冷和讽刺。半晌,在人群笑得越来越放肆的时候,教皇终于放下了酒杯,淡淡开口道:“好了诸位,别对一个孩子太苛刻了。”他的声音不大,很容易淹没在声潮里,但众人却很听话地慢慢安静下来,低声应是。跟着教皇来的几位主教互相看看,知道不能让他们再激怒教皇了,就开口把他们驱赶到了一边去,在教皇身边留下了一大片真空地带。能干涉国王政令的教皇,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是喜欢为平民说话的,这件事是圣教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他们恐怕会失去在贵族里的威信。教皇很清楚他们在忌惮什么,不如说早就习惯了,他无所谓地挑了挑一边眉毛,端起一杯酒,慢慢向着后门走去。他刚才好像瞥到一眼,唐泊尔就是从这个门出去的。低矮的树丛花圃有一个好处就是不遮挡视线,那个坐在小凉亭里的单薄身影不是他要找的人又是谁。少年一只手支着脸颊,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戳着瓷盘子里的蛋糕,歪歪斜斜坐没坐相。如水的月光撒落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一圈清透的光边儿,造物主精心捏造的五官,和夜色完美融合的神秘黑发,精致得不似凡人。他想,如果那劳什子的圣灵真的存在,祂宠爱的天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夜晚总是叫人更有浪漫情怀的,教皇心上压抑的乌云忽然散去了那么一瞬间,鸟语花香悄悄露了头。这触动来得莫名,却并不让他反感,教皇步子迈得很大,像是急着去拥抱快要消散的神迹,“唐泊尔。”“冕下?”少年愣愣回过头,碧绿的剔透双眸直直望过来,比花园里的万千植物更显生机勃勃。教皇端着酒杯在他对面落座,“一个人出来散心?”唐泊尔有些郁闷地点了点头,“您知道的,我并不受欢迎,哪怕我是今天宴会的主角。”“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教皇一副同病相怜的表情,“有时候,比起常常口出恶言的人类,这些不声不响的花草反而更可爱。”唐泊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是在想,温和从容的教皇也会有这么多抱怨?”唐泊尔像是被猜中了心思似的,身体都紧张得僵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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