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椅子从地面上弹起来,“砰”一声,砸中了身后偷袭之人的面门,跟着又落了回来,被兰奕欢单手接住。他“咚”地将椅子跺在地板上,一掀衣襟,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上面,翘起腿往椅背上一靠,笑道:“我就说椅子好使吧。”说也奇怪,这人相貌生的秀美,衣服也穿的松松垮垮,可是这样随随便便地一坐一靠,竟有种说不出的从容与贵气,蔽旧的客栈被他这么一坐,仿佛都变成了大殿明堂一般。众人看看兰奕欢,再看看旁边那几个东倒西歪的汉子,两边的反差和对比尤为滑稽,都是觉得又想笑,又不敢笑。“这位小兄弟。”刀疤男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把兰奕欢打量了好几遍,开口时,语气也谨慎了一些:“你是河字头的,还是海字头的?为何要与我们作对?”这少年的武功路数十分奇怪,说他功夫高,他仿佛处处都是靠着聪明机变打人个出其不意,说他耍滑头,但到了现在没露半分真本事,已经让其他的人狼狈不堪,无法近身。再加上年纪轻轻就如此肆意张狂,说不定是哪个世家出身的小公子出来找乐子,所以刀疤男才会有此一问。河字海字乃是混江湖的常用切口,河字就是白道,海字则是黑道。兰奕欢却仰起头来,哈哈一笑,说道:“我属龙,江河湖海任翻腾!”说话的同时,他身子忽地往前一伏,就听头顶风声“刷”地一响,一柄刀从他身体上方削了过去。兰奕欢躲过这下之后,一挺身又复坐直,看见那拿刀的粗壮大汉因为砍空了向前踉跄几步,从自己身侧一掠而过。兰奕欢心念一动,玩心忽起,双手往两侧的扶手上一搭,照着他的屁股上就是一脚,笑道:“来,给大家伙飞一个!”他这一脚顶多只有三分力是自己的,剩下的则借了对方七分惯性,那大汉本就在向前猛扑收势不及,整个人便当真顺着兰奕欢的力道飞了出去。眼看此人就要重重撞在门上,这时忽然有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吱呀”一声,眼看那门就要打开,竟是又有人来了。兰奕欢轻轻“哎”一声,怕有人遭此无妄之灾,被他推出去的大汉砸个正着,立即从椅子上起来,抢到门前。他动作迅捷之极,几乎与那名大汉同时赶到,一手扶住门框,一手向着大汉的后背上推去,口中道:“外面的且慢——”这句话的话音尚未落。门开了。说也奇怪,这门被推开的速度不紧不慢,甚至还带着几分矜持意味,打开的一瞬间,上面却似被灌入了一股巨力,居然直接将那将近两百斤的汉子拍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撞的杯盘四溅。兰奕欢的手也没来得及挨到那汉子的后背上。因为,门外的一只手伸进来,抓住了他的手腕,跟着将他往门外一带。那是一只成年男子的手,大而有力,手背可以看见隐隐透出的青筋,拇指上还戴了一枚翡翠扳指,色泽通透,价值不菲。他直接将兰奕欢拽进了怀里,举起袖子遮在了兰奕欢的脸前,挡住溅起来的尘土和碎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是心里一紧,还以为这少年又遭遇了什么强敌,却见他把袖子拽下来,讪讪一笑:“二哥啊,这么巧?”在这样一个雨夜,出现在这间破旧客栈中的,竟赫然是当朝太子,兰奕臻。兰奕臻凝视了兰奕欢片刻,眼神温柔,显然十分欣喜,但表情却是淡淡的,冷不防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兰奕欢“哎呦”一声,捂住额头道:“干嘛一见面就打人。”兰奕臻压根就没使劲,收回手冲着兰奕欢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是巧,某人三天前就说是马上要到京城了,结果一直到今天都没影子,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了。唔……还打架打得很热火朝天么。”“本来明天也要到了,没想到会下雨嘛。”兰奕欢转了转眼睛,又笑着说:“但是哥,我说你刚才站在门外都没进来,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咱们可一个多月没见了,万一你上手拉错人了怎么办?”兰奕臻笑而不语,拍拍兰奕欢的背,走入大堂中。一个月不见算得了什么?这是他从小养大的孩子,他还能认不出来吗?兰奕欢见兰奕臻不说话,撇撇嘴,用口型对着他后面的侍卫说:“又装神秘了。”侍卫想笑又不敢冒犯兰奕臻,不笑又不能不给兰奕欢面子,犹豫了一下,先笑一点,然后迅速憋住。兰奕欢已经慢悠悠跟在兰奕臻身后进去了。兰奕臻虽然一身常服,但气场极为强大,往那里一站,顿时让整个客栈的人都有种莫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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