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太崖已跃过高墙。那幼虎也瞧见了他。但和面对奚昭时的平和不同,一看见太崖,它就开始龇牙咧嘴,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呼噜,稚嫩的爪子也深嵌进了泥里。太崖忽笑:“这小崽儿怕我。”话落,他揪起了幼虎的后颈皮。那幼虎扑腾两下,嗷嗷呜呜地叫着,血从伤口渗出,坠成血线。他不作犹豫,拎着小崽儿便跃回墙内。奚昭急急跟上,从怀里掏出块布帕垫在了石桌上。太崖放下幼崽儿。“都是抓伤咬伤——”他的视线落在那纵横可怖的伤口上。不断有鲜血渗出,殷红刺目,像揉烂了的花汁。他喉结微滚,错开目光。“我这里有些止血药,你帮它洗净伤口污秽,再敷些草药即可。”奚昭应好,接过止血药仔细冲洗着伤口。许是太疼,那幼虎剧烈挣扎着,忽又扬起颈子,张开尖锐的利齿朝她咬去。不过还没挨着,它的后颈上就压来两指,再动弹不得。太崖制住它,笑眯眯道:“小畜生,听话些。”那小崽儿哼哼两声,又趴了回去。止血药效果极好,清洗一遍就再不见鲜血渗出。等奚昭又洗过一回,他道:“这小崽儿伤得不重,剩下我来便是——玉衡那里也应结束了,他酉时还要温习符书,奚姑娘不妨先去看一眼。”离酉时没多久了,奚昭点头应好。又将幼虎颈上的血污洗净了,她才转身离去。找去蔺岐的房间时,他正在收拾符笔。“小道长,”奚昭站在门口,“你这会儿有时间吗?”“奚姑娘有何事?”蔺岐神情淡淡。“就是你昨天给我的那符——”她将符递给他看,“这符效果挺好的,我昨晚上睡得很好。就是……就是昨天我撞着鬼了,那鬼……好似不怕这符。”蔺岐接过,手作剑指压在符上。片刻后道:“确然是撞着鬼了,不过奚姑娘放心,此符防的是邪佞之物。若那鬼能近奚姑娘的身,便说明无需怕它。”“不用怕?”奚昭听明白了,“意思是我撞见的不是恶鬼?”“是。”“对我也无害?”“不尽然。”蔺岐道,“鬼为阴物,不论好坏也当远而避之。”“原是这般么……”奚昭拿回符箓。确然。那月问星看着并不像是凶鬼。她若有所思地盯着符箓,忽记起太崖说她体内也被种了禁制。如果被种了禁制,那么即便她能破了取魂术,也没法离开月府。在找取魂术时,她翻了不少记录禁制的书,也看见过解禁的法子。无非两种。由种下禁制的人解开,或是找到一个与种下禁制者法力差不多的人,再借由结契,让其帮着解禁。结契的法子不少,最常见的有主仆契、道侣契、命魂契等。思及此,奚昭缓抬起眸,神情如常地唤道:“小道长。”“何事?”“小道长会画符,又能修缮禁制。”她垂下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桌面,当真好奇一般,“那如果论起法力高低,你与我两位兄长比起来,谁要更厉害啊?”第6章面对奚昭的问语,蔺岐默了一瞬,道:“比之奇门妖术妖术或有不及,若论及道相符术,岐亦不惧。”到底年岁不大,哪怕有意谦让也会说些轻狂话。奚昭了然,心底也有了打算。“小道长,之前听你师父说之前来过月府,他和我大哥以前就认识吗?”蔺岐颔首:“他二人师出同门。”以前还是同学?奚昭讶然:“没听大哥提起过这茬。”“当日他们一道拜入太阴学宫,后又同在太阴境。不过不知发生何事,师父离开太阴,转走赤乌。往后百年里两人再无来往。”奚昭:“那太崖道君几年前来这儿是为了……?”蔺岐思忖片刻:“听闻是师祖仙逝,两人才又见面,那之后概有和好之意。”“那你和我大哥呢?”奚昭带了几分试探,“你们之前也认识吗?”“见过几面,但不相熟。”奚昭点点头。她原来还在犹豫,现在看来,太崖和月楚临早就认识了,两人的关系瞧着也不错。还是蔺岐更合适。她语气温和:“小道长,听道君说你还要温习符书,我先不打扰你了,外面也还有些事没弄完。”蔺岐淡声应好。-出去时,太崖还在给虎崽儿疗伤。淡黑色的气流覆过伤口,许是感应到伤口在愈合,虎崽儿已没和方才那样哼哼唧唧的了,而是蜷缩起身子,眼睛半阖。好像在打瞌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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