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同脸一样苍白的手上,黏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注意到沾在她手上的殷红后,奚昭这才发觉她脸上、颈上也溅了些血点子。月问星的反应倒算平静。她蜷起手藏住掌心的血,说:“碰到了些,脏东西。”……不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能弄得满手是血啊!奚昭蹙眉:“到底怎么回事?”月问星慢吞吞地说:“有人受伤,不小心蹭到了。”总归也不算说谎。床边桌子上还放着几条浸过水的帕子,没用过。奚昭顺手拿了条,递出。“不管在哪儿蹭的,先擦擦吧。”月问星接过布帕,胡乱揉搓着。手上的血被水浸湿了,晕染开后弄得满手都是,连帕子都被捏得皱巴巴的。奚昭看见,忍不住笑:“你给手染色呢?”她又拿了条新帕子,帮她擦着手上的血。快擦完时,奚昭突然冒了句:“你的手真好看。”并非假话。月问星个子高,手偏大。手指修长不说,线条也流畅。掌背上起伏着不算明显的青筋,像是白玉上的细腻青纹。不过和她两个哥哥相似,她的骨骼线条偏硬,手腕也稍粗。“真的?”月问星的眼眸亮了些,但由于笑容僵硬,反倒显得诡异。“你要喜欢,可以送你。”“……”奚昭一掌拍在她脑侧,打得她往旁一歪,“别乱说话。”“哦。”月问星应道,语气竟还有些失望。坐直身后,她瞥了眼门外。天黑看不清,但她能感受到月郤还守在外面。“奚昭。”她突然唤道。“怎么了?”“是月郤把你弄成这样了吗?”奚昭没作声。她还没糊涂到那份儿上,月问星和她是合得来,看样子也不太喜欢她两位兄长。可她到底姓月。无论她在她面前表现得如何厌恶兄长,他们到底才是一家人。刚想到这儿,她就听见月问星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奚昭,要不要杀了他?”奚昭一怔,错愕抬眸。却见月问星似是精神恍惚,连眼神都涣散。烛火映在那失焦的瞳仁里,随着漏进的冷风跳跃。“左右杀了他,大哥也会把他留在府里。但我不想跟他待在一块儿,爱惹事端的狗东西,要让大哥用缚鬼链把他拴起来。”她慢吞吞地说着,视线忽一定焦,落在奚昭的脸上。不过一瞬,她便抿着唇改口笑道。“我说笑的——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些?”奚昭:“……”这语气听着完全不像是在说笑好吧!第18章不知为何,奚昭偶尔会觉得月问星有些怪。但转念一想又正常。她在月府住了一年多都闷得慌,而月问星可是飘荡了一百多年,且连个说话的知心朋友都没有。恐怕无论放在谁身上,多多少少都要受些影响。她敛下心头异样,问道:“你和月郤好像不大亲近。”“自小就是这样。”月问星似乎记不大清以前的事了,费劲想着,说话也慢,“小时爹娘平日里忙,便让月郤带着我。我俩合不来,三天两头地吵。”奚昭心想,这是挺合不来的。都要人命了。她擦完手上的最后一点血,道:“你再靠近点儿,脸上也沾了有血。”月问星倾过身子,发丝垂落。奚昭捉住那绺碎发,替她压至耳后,然后用帕子擦拭起脸上的血点。和手一样,她的脸也冷得冻骨头。饶是靠近烛火,也没有变热分毫。拭净颊边的一点血,奚昭忽道:“听府里的人说,你是生了病——是很严重的病吗?”月问星是妖,且从她使用月妖秘法就看得出,她的修为不低。她实在想不出什么病能让修为颇高的妖族丧命。月问星神情恍惚,颠三倒四地喃喃:“记不大清了。好多事,都记不得。很疼,不想记起来,记不得了……”奚昭一把捧住她的脸,打断呓语:“月姑娘?”月问星忽然清醒过来。“奚昭,”她百般信赖地看着眼前人,“兄长说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哪个兄长?”“月楚临。”奚昭好笑道:“你要交什么朋友,又想和谁交朋友,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的事?怎么还要等着他发话。”月问星垂了眼睫,面颊投下浅浅阴影。她仿若自语般道:“可要他帮忙才行。”奚昭没听清,追问了句:“什么?”月问星微张开嘴,正要重复一遍,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月郤出现在门口。雨风刮进,顷刻间就要吹散房内的热气。他带上身后门,大半张脸掩在夜色中,看不清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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