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郤跃跳上前,揪起他的领子。另一手攥紧拳,落向他的太阳穴。一拳落下,那相师痛苦哀嚎两声,随后化出原形。竟是只棕毛狐狸。不过仅剩了一口气,身上的毛发已被血沾湿,右爪也裂成两半,不受控地痉挛抽搐着。“老狐狸,”月郤哼笑道,“怎没算到自己的劫数?”狐妖嘶叫两声,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月郤揪住那狐妖的后颈子,将它塞进封邪囊里,利索系好。收好封邪囊,他快步走至奚昭面前。“有没有伤着?”他问,抓过她的手来回细看。“没。”奚昭摇头,看向那散乱的卦摊,“那狐狸就是你要找的?”经过方才这番闹腾,签筒里的命签全掉了出来,又在落地后化成狐火,消失不见。“是它,老狐狸,不知从何修来了咒言术。”月郤仔细检查起卦摊上的东西。“咒言术?”“嗯。”月郤拿起签筒,晃了晃,“借着算命的幌子,把恶咒放进解签语里。八卦运转本就能通灵,无形间便强化了咒效。方才摇出来的最后一支签,多半是大凶下下签。你要没拦着他,咱们估计得吃好一顿苦头。”奚昭想到狐妖那浑浊的眼珠子。他应是认出她来了,所以才让她来抽最后一支签。她扯过摆在卦摊上的布,本想擦干净匕首上的血。但见那血液青黑,眉头不由得拧起。“月郤,这狐血有没有什么用处?”月郤散干净签筒上的邪气,说:“无甚用处,有些毒,不过毒性太低,几乎等于没有。起不了多大用。”听他说这血没用,奚昭连这匕首也不想要了。驱散干净最后一点邪气,月郤起身。“今天没白出来,这狐狸都已经叫我捉着了,即便告诉大哥,他也没——”他忽然顿住,身形微晃两阵。紧接着,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净。奚昭瞧出他的不对劲:“月郤?”“我……”月郤扶住墙壁,微躬了身,“没事,歇会儿就好了。”“当真?”奚昭在夜色中打量着他,“可你看着好像很难受。”“没事。”月郤紧闭起眼,气息渐渐变得急促。半晌,他忽掀起眼帘。“绥绥,”他哑声开口,“过来,离我近些。”奚昭以为他是站不稳了,想让她扶着他,便上前搀住他胳膊。“月郤,要不先去找医师吧?我方才看见好些人在卖灵丹。”月郤摇头,就势抱住了她,脑袋压在她肩上。“绥绥,抱会儿你好不好?我无事,只是方才用的妖力有些多,需要歇会儿。”奚昭半信半疑。她虽摸不清月郤到底有多厉害,但也知晓他和月楚临的修为差不多。方才只是使了短剑,外加驱散些邪气,怎么会累成这样?她正想问个清楚,余光忽瞥见不远处的几道人影。多数都面生,为首的男人却眼熟。神情温和含笑,正是月楚临。怎么逛到这儿来了?奚昭心紧,而月楚临恰好移来目光。两人遥遥相望。仅作一眼,奚昭就平静移开了视线。“月郤,”她还没忘记脸上戴了面具,倒也不慌,只压着声说,“我看见大哥了。”月郤躬伏着背,紧紧搂着她的腰身。“嗯。”他迷迷糊糊地应道,“为何叫他大哥,不唤我阿兄了?”奚昭:“……”现在是关心这问题的时候吗?但月郤眼下身体受累,脑子竟也转不动了,埋在她肩上含糊求道:“绥绥,唤我一声,行么?我想听你唤我。”说着,又将她抱得更紧,灼烫的气息一阵阵撒在颈侧。因着语气太虚弱,倒有些像在撒娇。“阿兄,阿兄。”奚昭敷衍应了,拍拍他的背,同时分神注意着那边的动向。跟在月楚临身边的几个应该就是太阴门的人了。身上穿的衣服都大差不差,袖口、衣襟印着什么花纹。不过隔得太远,看不大清。眼下他们正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她猜应是方才月郤和那狐妖相斗时,妖气相撞,被他们察觉到了。所以才会找来这边。她盯了一阵,忽见其中一人望了过来。他们这边光线不大好,那人一眨不眨地盯着。见她戴着面具,他许是觉得奇怪,提起步子就朝他俩所在的方向来了。奚昭往后稍退,脸彻底被月郤挡住。她先是掀起月郤的面具,以看看他现下的状况。却见他面生薄红,眼帘无力垂着,视线恍惚。看这样,怕是的确难受得很。“阿兄!”她道,“你先忍忍,有人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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