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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干脆从怀里取了些灵石出来,选择最直接的交流方式:“自是不让道君白帮忙。”先前她也奇怪太崖为何时常将金银挂在嘴边。他师徒二人,无论仪表还是气度,都与太阴城里的世族子弟没什么区别,甚而要更矜贵些,并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但来往久了,她才瞧出些端倪。除了身上的玉饰宝器、华贵衣饰,他们再无多余的钱财,连灵石都拿不出多少。活像在逃难。太崖扫了眼她掌心中的灵石。皆是上品。这算什么。打了个巴掌再给颗糖?他垂下眼帘,含笑拿过那些灵石。“一如当日所言,奚姑娘若有事相求,金银皆可。”他转而走至月郤身边,手作剑指搭在他额上,同时道,“我以为你会趁机离开。”奚昭没说话。她其实也想过就此逃跑。但她没弄清月郤给她的琉璃球究竟是什么,又为何能压制住禁制。要是这琉璃球在逃跑中途失了效,那岂不是自讨苦吃?看着淡黑色的气息不断注入月郤的额心,奚昭蹲在太崖身边,突然叫他:“道君。”太崖头也不抬:“何事?”“你和蔺道长是在逃难吗?”“……”太崖扫她一眼,“奚姑娘问得未免太直白。”奚昭偏过头看他。白日里打他时没用多大力气,但他颊上到现在都还浮着淡淡的红。她忽然冒了句:“你我之间,何须说些拐弯抹角的话。”太崖轻笑。“我竟不知自己已和奚姑娘熟稔至此了。”他顿了半晌,又说,“算是。”听得“算是”二字,奚昭更起兴趣:“何故逃难,是和薛家结了仇?”上回蔺岐见着薛知蕴,还躲她来着。“倒没那么严重。”太崖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有人在背后追杀,担心薛家出卖罢了。”?什么?奚昭面露错愕。什么追杀?她以为太崖二人和薛家顶多有些过节,需要避着走罢了,可从未想过能与性命扯上干系。而且要真是这原因,月楚临竟还让两边的人同时住在月府里。月府是挺大的,但是……他怎么敢的啊!足怔了半晌,她才艰难开口:“你们……是逃犯?”这话引得太崖失笑。“是逃犯,赏钱还不少——怎的,奚姑娘后悔惹上我那徒弟了?不……”他稍顿,斜泛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揶揄,“依着奚姑娘的性子,怕不是在合计着出卖我和玉衡,换些跑路钱。”奚昭没理会他的揶揄。她眼下更关心另一件事:“追杀你们的人是什么来头,又是为了什么追杀你俩?”太崖将注意力移回月郤身上,语气淡淡:“若让我那徒儿来应你,多半要说出‘我无错,是无故惹来祸端’之类的固执话。但既问我,也只能答些兔死狗烹的废话。”奚昭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最后说:“道君。”“又有何事?”“之前就说了,咱俩之前没必要拐弯抹角。”太崖:“……”他收回手,指尖的淡黑妖息消散不见。“那些人找不到月府来——月郤的情况不算好,先回府吧。”他看向奚昭,忽补了句,“等回去了,把你颈上的链子给他,让他戴着,不用多久便能好转。”这般神秘,连谁在追杀都不愿说么?听他提起链子,奚昭下意识拈起那枚琉璃球:“这个?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太崖正打算拎起月郤,闻言一怔。“他没与你说?”奚昭摇头。太崖低笑出声。“那是他的东西,奚姑娘要是好奇,何不问他?”他一把拉起与他个子差不多的少年,又朝她伸手,“奚姑娘是自个儿回去,还是随我一起?”奚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太崖便将月郤扛在了肩上,另一手抱起奚昭。转瞬就消失在原地。-太崖带着他俩悄无声息地回了月府。他也没骗人,奚昭把那条琉璃球链子戴在月郤颈上后,他的状况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见他还是昏迷不醒,奚昭说:“还是得去请医师过来。”“不用。”太崖扫了眼躺在床铺上的人,“医师来了也没用,让他安静歇会儿,至多明日就会恢复如初。”“当真?”太崖似笑非笑:“我还在月府。”言外之意,就是倘若月郤出了什么事,他也脱不了干系。自然不会拿这事骗她。奚昭这才放心。看见月郤满头是汗,她原想打些温水来擦擦,却听见太崖道:“他现下需要静养,沾染不得旁人气息。若想看他,不妨明日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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