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大,她猜薛知蕴多半不会过来了。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收到她的信儿,说是雨天难行,今晚估计很晚才回月府,让她别等。读完信,奚昭又想起月问星。上回她俩约过,要是再下雨,就在观月楼见。这样能避开薛家的人,比她这儿更安全。隔着窗户,她看向外面。这应是今年入夏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雨,眨眼的工夫,天就黑得何物都瞧不见了。狂风乱卷,树被吹得左摇右晃,轰鸣雷声震得人耳朵疼。并不是个适合赴约的天气。奚昭望着那黑沉沉的天,思索一阵,终还是拿起了竖在桌旁的伞。-雨刚开始下,月郤就醒了。他浑身还难受着,好在及时吞了本命灵火,才不至于受更大的罪。房里黑得很,他嗓子实在干得厉害,便强撑着起身,想喝点儿水。只是刚坐起来,一片昏暗中就传出人声——“二哥,你要什么?”月郤:!他陡然恢复了精神,睡意一下散得干净。似看见他的反应,那人幽幽道:“二哥,你在怕我。”废话!大晚上的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人,谁能不怕?!月郤恼蹙起眉,点燃烛火的同时扯开嘶哑嗓子:“你找我做什么?”平日里不都眼巴巴地跑奚昭那儿去了么?灯火如豆。映出月问星那张白冷冷的脸。她一动不动地站在房子中间,直勾勾盯着月郤。“二哥,”她轻声道,“你生病了。”雷声轰鸣,天际划过的亮光将她的脸映得死白。“嗯,怎的?”月问星的视线在他身上一寸寸地移着,最后落在那疲惫的双眸上。“很难受吗?”她问。月郤登时警觉:“问这做什么?”他可不认为她会关心他。月问星走近,慢吞吞道:“二哥,你要是疼,不若让我替你受着,我不怕疼的,还能帮你调养灵火——我知晓怎么做,以前娘时常教我。”月郤瞬间回神:“你还在想着那事?”“嗯……”月问星轻声应了,语无伦次,“二哥,就把你的身子借给我一小会儿吧,就一小会儿!这府里到处都是鬼域的人,走哪儿都能撞见。分明下着大雨,可他们为何还在外面?我不想被带去鬼域,走了好几处,哪都能看见他们。可奚昭还在等我,还在等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等会儿!”月郤突然打断她,“你说谁在等你?”月问星抬起眼神迷乱的眸子,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没,没谁。”她避开他的审视,“我……我就是想四处走走,可又怕撞见薛家人。”“要是怕撞见,就好好待在屋里。”月郤乜她,“大哥在你的房间四周布了结界,薛家人闯不过去。”“可我——二哥,二哥……”月问星浑身轻抖着,神情错乱,像是将某种情绪压抑到极致,“月郤!我已经受够了,没人看得见我,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如今好不容易——你不知道,她碰着我了的,我明明消失了,可她碰着我了。”她开始在房间里徘徊打转,幽幽怨怨,说出的话也越发混乱:“你不能——不能让我尝到那么一点甜头,又叫我回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受不了了,片刻也受不得的。”“别说了!”月郤实在忍受不了,一把拽过她,迫使她看着自己,“月问星,你到底想做什么?”月问星僵硬抬眸,涣散的视线恢复了片刻清明。“在等我,肯定还在等我的……”她看着月郤,“二哥,若不能借我身体,那能不能……能不能允我杀人?”“你说什么?”月问星喃喃:“我不想躲着他们,如果杀了就好了。鬼也是能死的,杀了就好了……”“胡闹!你别发疯!要让大哥知道,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绥绥。”月郤蹙眉,“而且就算能借我的身体,到了时辰不还是得滚出去!怎的,你还想借一辈子不成?”月问星脸上的神情顿时僵凝住,一时不语。月郤从那长时间的沉默中意识到什么。理智霎时间裂成无数断线,在脑中横冲直撞。“月问星——”他咬牙切齿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月问星倏地反握住他的腕。也是此时,月郤才发觉她的手不比他的小,力气也大得惊人,将他的腕子生生箍出红痕。但未等他想清这怪异之处,便因月问星突然使劲儿而乱了思绪。“二哥,”她死死箍着他的腕子,死魂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那我也可以……可以暂时不把你挤出去,这样行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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