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坦诚!一口气梗在了心头上。月郤紧闭起眼,缓过那阵怒火了才睁开。他缓声道:“蔺道长怕是忘了自己如今是什么处境。这一两月来,赤乌境有好几拨人闯进太阴,手里个个儿拿着公子岐的追杀令。光在月府附近打转的,这两天就有十几号人——此等险境,道长倒是心大,亡命徒的身份忘得干干净净不说,什么话都敢往外蹦!”“有劳月公子操心,但岐并无此意。”蔺岐平心静气道,“赤乌纷争不断,几位王兄也是有所求才下了追杀令。上月我已修书赤乌,想必不久便会收回令旨。”月郤冷笑。先前听太崖说他这徒儿心太善,只当全天下都是好人,他还以为他是在胡说八道。如今看来,果不作假。“那蔺道长便等着吧,看你那几位好哥哥好弟弟会不会留你一命。”他眯了眯眼,“但仅一件,你若把这事牵扯到奚昭身上去,用不着别人动手,仔细我先要了你的脑袋!”蔺岐观察着他的神情,不肯放过任何细微之处。“月公子,”他忽开口,“你这般在意奚姑娘,是弄虚作假,还是一时怜悯?”月郤蹙眉,眼神更为悍戾:“你又在扯什么鸟话!莫非恼羞成怒,倒来指摘我的不是了?”见他这样,蔺岐更为确定心中猜想。“看来你何事也不知。也是,以月公子的头脑,若知晓了什么,只怕早有显露。”月郤怔了瞬,陡然反应过来。“你骂我?!”他一步上前,揪住蔺岐的衣领子,“你再说一遍?”蔺岐抬袖,拂开他的手。“月公子就不曾想过,令兄为何要留下奚昭。”“我兄长知她无处可去,留她在府中住着,与你这外人又有什么相干?”月郤恼道,“我聊你的事,你偏要扯到我大哥身上去,东拉西扯,到底想怎的!”“岐非月家人,但也多少听闻过令兄的事。”蔺岐被他挑起怒火,语气不免放得重了些,“仁义好施、救危扶困,哪一个字与他沾得上干系。”月郤愣住,怒意就这么僵在了眉眼间。“不允她出府,是因府外不太平?”蔺岐抚平袖上褶皱,缓声说,“何等的不太平,竟一步都不让她出去。若以岐之所见,你二人和奚昭非亲非故,府外再不太平,也绝非干涉她去处的缘由。”这话有如重石砸下,砸得月郤头晕目眩。惶惶然中,他断续道:“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蔺岐尚未查清月问星的事,许多话不敢断言。他只道:“与其问我,月公子不若想想,令兄可曾瞒过你什么。”“你!”月郤拧紧眉,“你这贼子,别不是想挑拨我与兄长!”蔺岐抿紧唇,神情中不悦明显。他再不提此事,反问:“不知月公子今日为何要来?”月郤扬眉:“我先前不是说了?你一个亡命徒,自不能让你乱说些话,影响了绥绥。”“不,”蔺岐道,“我是说,你从何而知我要来找奚姑娘。”月郤稍怔。“我来的路上遇着了令兄——是他告诉了你?”蔺岐淡声说,每个字儿却都跟针似的往月郤心上扎,“看来令兄不仅将月公子视作兄弟,还是他的一把利剑,可随意驱使。”这话已算是明示月楚临的用心了。月郤面露错愕,久久不语。而蔺岐也不欲再多言,转身就走。“等等——!”月郤突然叫住他。蔺岐回身:“还有何事?”月郤攥紧拳,愤怒消去,复杂心绪尽数写在脸上。又作茫然,又作迟疑。他犹豫许久,终于开口:“她出不去,是因体内种了禁制。”蔺岐眼帘稍抬:“我替她检查过,并未探到禁制痕迹。”“自然查不到,是我和大哥一起弄的。兄长当日说人和妖不同,尚且不谈整座太阴城,就这府里也有太多妖。有了禁制,也好护着她。”月郤稍顿,“至于其他的,我不信你,也暂且不能说。”蔺岐明了他的态度,顷刻间就做好决定。“今日未对奚姑娘说出的话,岐会继续埋在心底。”他道,“还请月公子先弄清楚,令兄有无隐瞒。”月郤清楚他这是各退一步的意思,皆为着奚昭。他沉下眉眼,终是应了声好。-两日后。一连几天的高温,总算下了场雨。薛知蕴也难得没出府,早早就来了奚昭的院子。两人先在后面花圃子逛了几转,雨势渐大,轮椅不好推,就又转到前厅。一进门,薛知蕴便看见桌上的花瓶。“嗳,你这花好看,是月映子?听说这花难养,这株生得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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