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蔺岐垂下眼帘。他正欲继续剥皮,却又被踢了下。像是小杵般,漫不经心地轻轻撞着。不知想到什么,他抿紧了唇,耳根透出淡红,捏着果皮的手也作轻抖。“奚姑娘,剥好了。”蔺岐起身,借着给她递果子的空当,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步。他今日穿的是宽袖大袍,递出灵果时,手臂便露出一小截。也是这时,月郤觉察到了异样——那横过眼前的胳膊上,竟纵布着些抓、掐的痕迹。印痕浅红,最严重处还有些发青发紫,透出无法与外人道说的暧昧。他微蹙起眉,眼神一抬。却见蔺岐的脖颈上似也有印记。不过被襟口挡着,影影绰绰的,看不大分明。他本想看得更仔细些,忽有一只白鹤从窗户飞进,落地化成一个双髻小童。鹤童急急跑上前,先是和奚昭、蔺岐两人作了礼,再才对月郤道:“小公子!大公子找您有事,正在院子里等着呢。”怎的偏在这时。月郤只好收回打量,问:“很急?”鹤童连连点头。要是不急,也不会让他来催了。月郤细思着。还没问奚昭要命印笔做什么,但也只能暂且搁置。他起身道:“绥绥,我先去找大哥。你慢些吃,不急。”奚昭应好。月郤匆匆赶回,到时月楚临正静站在院落门口。“阿郤,”他开门见山道,“今早托你去办的事,如何了?”“我查过这几月府中的用度,没见什么人置办过那种香。”月郤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他,“这是太阴城里所有的香铺子,也让人打听过。都说这种迷香会让人意识混沌,早不让卖了。至于地底下……那些暗市还没来得及打听,不过既然是禁物,还得使些手段,一时半会儿也打探不出。”凌晨时分,月楚临找上他,让他帮着查一种香。那香和迷药差不多,但又比那更诡异,以前常被邪修用来窥探旁人的识海。早些年太阴门就下了禁令,不允许使用此物。月楚临将那册子粗略翻了一阵,又递还给他。“继续查,若查出暗市有此物流通,一并拔除了去。”“好。”月郤接过册子,面露犹疑。从小到大,他惯常依赖兄长。兄长与他眉眼相似,却又像是蕴藏着潺潺春水,透出不疾不徐的温情。正因性情平和,偶尔一点波动就也会更为明显。故而现下不消细看,他就能瞧出兄长心有怒意。没有疾言厉色,而是将一切忿然半掩在那双温和眼眸底下。仿佛只待一个节点挑明,便会俱都倾泻而出。他踌躇一阵,终还是问出了口:“兄长缘何要找这香,是什么人拿来行了坏事?”“尚未查明之前,难作定论。”月楚临话锋一转,“阿郤,方才我去第二院找你,管家说你不在,故此来了此处。”月郤知晓他这是在问刚去了哪儿,便说:“我查完了用度,本想直接去找兄长。中途碰见秋木,就顺道去看了眼绥绥。这不刚给她送去吃食,鹤童就叫我来了。”往常他这么说,月楚临多半要顺口关心送了什么早饭,奚昭又吃得如何。可现下他却问道:“只看见昭昭一人?”月郤一愣:“什么?”月楚临面含轻笑,问他:“昭昭院子里,仅她一人么?”月郤总觉得他这笑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怪在何处。他犹豫着说:“不还有两个随侍吗?施白树照常守在外面,那叫绯潜的在扫地,不过我觉得他做事不太利索,还是得把他换下来。”“再无其他人么?”月楚临道。其他人……月郤蹙眉。想着蔺岐出现在那儿也不是什么怪事,他便顺口应了句:“那姓蔺的道人也在,说什么太崖养的灵果熟了,要给绥绥送去。”“灵果吃了确有好处,改日我让人再去采买一些。”月楚临稍顿,神情未变,“阿郤,那绯潜做事既不利索,合该是引荐人的不当——你再去查一查,此人与太崖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何处来的妖兽。”“可籍盘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么。”“那是籍盘上所写。”月楚临说,“为兄是要你亲自去查,既然是从府外来,总该有条进府的路。”月郤迟疑应下,又道:“那我继续去查这迷香了?”“还有……”在他转身离开之际,月楚临忽开口叫住他。“还有什么?”“阿郤,若从暗市都没查出,便再换条路。”“换哪儿?”月楚临稍舒了口气,等缓和下略显僵硬的神情,才一字一句地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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