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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也打不开。她垂眸细思着。这屋子多半是被布下禁制了, 驭使灵力应当能强行破开。不过没必要。她还有不少东西得收拾,待在这房间里就行。不若边收拾行李, 边等着魂锁解开。届时魂锁解了, 若还是开不了门, 再作其他打算。思虑清楚过后, 她便摸着黑整理起行李来。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将该带走的分门别类塞了四五个芥子囊。收拾完东西, 屋外还是没半点动静。奚昭坐下, 连灌了好几杯水后, 便开始探查体内魂锁的情况。实在累得慌。她对昨晚和今天白日里的记忆已有些混沌了。只记得清醒时,那条冷腻的蛇尾巴总会缠上来,整个人轻飘飘跟落在云端似的。等身子疲累了, 他便喂进两枚蕴养身心的灵丹,再让她阖眼休息。等歇息够了, 两眼一睁,蛇信子就搭来了唇上, 耐心吮舐着, 勾得她张嘴。稍有疲倦的意思, 便又让她小憩。如此反反复复,没个间断。按太崖所说, 这样更有利于吸收元阳之气。好像也没作假。仅这一天一夜,她体内的魂锁就解开了两道。剩下的最后一道,也已解开大半。估摸着最多再等半个时辰,便能破开禁制了。奚昭缓了一气。终于能解开了。紧绷的心弦陡然松缓下来,她一时只觉困倦难挡。又见床铺已被太崖打理得干干净净,便索性往上一扑,阖眼小憩一会儿。半梦半醒间,她隐约听着了门锁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似是有人进了屋。步子缓而慢,卷裹着一身清雅淡香——虽尚未完全清醒,可她对这气息也算熟悉。好像是妖血的味道。她昏昏沉沉地掀起眼帘。昏暗灯火中,一道高大身影没声没息地走近了床榻。他在床边站定,从夜色中压下安静的冷视。没过多久,那人便俯下了身,一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昭昭……”他在耳畔低声唤道。-一个时辰前。太崖出门,连台阶都还没迈下,便有一段绸布从头侧飞过,遮住了身后奚昭的眼。下一瞬,房门紧闭。四周竖起无形的结界,将身后的房间,连同周身所有声响隔绝在外。不远处的小径上,夜色逐渐勾勒出一道人影。太崖不露声色地打量着那道熟悉身影。当时问绯潜时,那虎妖虽没跟他说得太多,但他也猜到,蔺岐多半已复生。复生便算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还纠缠不休。等着那人走近的空当里,他思忖着该从何事说起。当先叙旧,又或是问他这段时日过得如何。尚未想清,他忽觉腹部传来阵剧痛,仿要将他生生撕裂成两半。太崖垂眸。只见一柄妖气凝成的赤红剑刃从身后往前,径直穿透了他的身躯。鲜血渗出,将那柄剑刃沾染得更为殷红刺目。喉间涌起股清甜,他面色不改地忍下,抬起眼帘。“玉衡,”他眼梢挑起笑意,仿佛不知疼般,“果真半分不留情。”蔺岐已走至身前,两人仅相隔数丈。也是离近了,太崖才得以看见他眼下的面容。魔窟与外界有别,外界一日,魔窟一年。换言之,他已在魔窟中待了七八年光景。七八年对妖族性命而言太短,不过立谈之间,但也足以让人有所变化。以往常被称羡的公子岐,哪怕陷在最落魄的境地,也从未失过分寸风度。而眼下,他身上不见半点玉器配饰,长及腰身的乌发仅以素绳束系。着一白净衣袍,行动间隐见身上无数伤痕。他道:“道君所授,自应不忘。”一把嗓子有如凝在这秋夜里的寒霜,透着不近人情的漠然。说话间,他也看清了太崖现下的模样。因着本就着了身大红衣袍,腰腹间流出的血并不显眼。反倒是其他东西更为刺目。譬如微肿泛红的唇,肩颈上深浅不一的痕印,还有低哑异常的嗓音。蔺岐扫见那些痕迹,忽觉心头颤疼,思绪也归于空白。他别开眼神,似是想回避眼前的一切。浸在那阵抽痛之中,良久,他才又看向太崖。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涩然:“道君是有意为之?”他尚存着一丝希冀,盼着眼前人能说出些不得不为之的理由。但太崖抬手压在那洞穿身躯的剑刃上,修长的指轻一拨,那赤红剑刃就碎为齑粉。妖血快速外涌,洇透衣袍。他声音温和道:“玉衡,你应清楚本君向来是不择手段之人。眼下又见你这般温吞,当日坠入魔窟时的感受,皆已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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