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悄悄瞥太崖一眼, 拿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那元阙洲又不是不知道自个儿体弱多病, 头回见着他时还昏迷在河边了, 何须他来提醒?悄无声息的一眼,却叫太崖气息一滞。他登时敛起了刚才的随性,对元阙洲道:“适才的确是我言辞不当, 不过并无此意。元寨主救我在先,何会暗地讽刺?要是有什么话说得不对, 寨主见谅。”“应是我的不对。”元阙洲缓声说,“某常年孤身住在寨中, 身旁莫说交心人, 连旁人影子都见不着几何。时至今日, 才勉强有昭昭一位挚友,难免在意她的看法, 又恐叫她厌烦。偶尔也会对旁人的话思虑太多,自觉厌弃。”已将她当朋友了?还是挚友?奚昭挠了两下面颊。怪不好意思的。她只想要他的寨主位置来着。太崖笑着称是,投向他的视线却压着几分审视。当真自怜?还是故意为之?元阙洲又看向奚昭。“先前闷在房中,又有药气熏染,常常昏昏欲睡。今日借送伞走了两步,却是好上许多,心中郁气也散去不少。”他稍顿,笑意更为明显,“还要谢你。”他语气亲和,又一副温温柔柔的笑模样,奚昭想也没想就道:“没关系。若是散步对小寨主有好处,那多走两步就是。”元阙洲顺着她的话往下道:“那便顺道送你回去,好么?正巧此时没下雨,可随处走走。”“好啊。”奚昭说,转身时看了眼太崖,“这寨中空屋多,你只管挑处顺心的住着。我先走了。”太崖言谢。元阙洲又道:“若有何处不当,可随时找我。”话落,便与奚昭一块儿离开了。太崖静站在那儿,望着两人的身影。那元阙洲确然虚弱,走路也慢。奚昭走得快些,步子也轻。概是顾虑到他的身体,走出一段儿就会停下等他两步。他暗自忖度着这人方才的一字一句,越发觉得不对劲。倒不像是在为身体虚弱而自怜,而更像……笑意稍敛的瞬间,走在后面的元阙洲忽顿了步。下一瞬,他侧身递来视线。眼底还含着温和笑意,却无端透出些肃冷。微一颔首过后,他便收回了打量,缓步向前。太崖稍眯起眼,心底渐生不快。倒低看了他,果真是故意为之。-找着了帮灵龙提升灵力的办法后,奚昭每天都要定时喂它吃灵丹。大半月下来,原本仅手指长短的小龙已长长不少。性子也欢泼,只要召出来,就会时常黏着她。这日她正照常修炼,身后忽落下道人声:“小寨主,你这是养龙还是养狗?哪有龙叼着球玩的?”奚昭瞟一眼身后笑笑嘻嘻的薛无赦,说:“龙戏珠没听说过么?”这灵龙概是吃腻了灵丹,现在每回服丹前,都要戏耍一阵才肯下肚。“听说过,可还是头回见着——它要喜欢玩,另给他找个珠子不成?”“什么珠子?”一直没出声的薛秉舟突然上前。他似有些紧张——面部绷着,唇也紧抿。不光情绪有意,还有些不对劲——颈上、右颊都像是受了伤,布着两三道指长的口子。不过不见血,只缓往外飘散着淡黑雾气。“送你。”他从怀中拿出枚珠子,递给她。奚昭看着那枚晶莹剔透的莹白圆珠,问:“这是什么?”“孟章龙君的龙珠。”薛秉舟说,“让那灵龙吃了,会有好处。”奚昭疑道:“那龙君不是肉身已毁吗?你们从哪儿弄来的龙珠。”“肉身虽毁,龙珠还存放在酆都。”薛秉舟淡声道,“去酆都走了趟,讨要了过来。”奚昭好笑道:“以前不是说最不愿去酆都吗?”难怪这些天总不见他俩的人影。“嗯。”薛秉舟又将珠子往前一递,语气木然,“想送你。”“为何?”奚昭看着他脸上的伤,“这些伤莫不也是去酆都弄的?”“与此事无关。”薛秉舟道。说完这话,他陡然沉默下去。正要借机表明心意,身后的薛无赦忽然上前,截过了话茬:“小寨主,你莫不是忘了那五件事?龙珠到手,便也算得我们帮你一回了,可行?”薛秉舟倏然移过眼眸,看向他。但薛无赦便像感受不到他的打量般,只笑眯眯地望着奚昭。“行。”奚昭这才接过,“那我也抓紧修炼,好早些在阴阳簿添上名姓。”“是了是了。”薛无赦乐呵呵道,“既拿来了便接着,总归是你好我好的事。不过要等些时日再喂给它,它现在灵力微弱,难以承受这珠子的力量——几日不见,你的驭灵术修习得如何了,这龙可还听你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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