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到这儿来追查灵药的下落了。“是有些。”太崖面色不改,“身在别处,做事说话都要万分小心,不免劳神。”元阙洲轻笑:“这话若叫旁人听来,只怕要念我的不当,以为我在何处拘束了郎君——何故将此地当作别处,既然住在这儿,便当成家也无妨。”“元寨主客气了。”太崖道,“若真当成了家,不免做出些冲撞人的事来。”元阙洲温温和和地笑了声:“看来太崖郎君行在言先。”太崖笑意更深。这是说他已冲撞到人了?“元寨主心胸宽广,偶尔说些不中听的话,还望寨主见谅。”奚昭在旁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神情微妙。这两人每回说话都万分客气,但她总觉得没那么平和。就在这时,元阙洲忽看向奚昭。“昭昭,你住在这儿可还习惯?”两人陡然同时看向她。奚昭迟疑着点头:“还行?”“那便好。”元阙洲垂下眼帘,眉眼见带进些许歉疚,“寨中简陋,总担心会有何处安置不当。”“没有的事!”奚昭说,“在这儿挺好。”元阙洲应好,又道:“若有哪处不当,随时可与我说。”末了还要掩面轻咳一阵。奚昭上前:“小寨主,要是身体不舒服,不若回去歇着?”太崖扫她一眼。见她的注意力全到了元阙洲身上,掩在袖下的指腹不由得轻捻几番。元阙洲抬起咳得薄红的脸。“抱歉,又叫你看见此等情形。”他轻声道,“这寨中也唯有你时常惦记着我了。”有一瞬间,奚昭恍惚觉得好像看见了被排斥在外的绵羊。温顺又可怜。她正欲开口,太崖忽行至身旁。他道:“奚姑娘说的是,元寨主若身体不适,还是回去歇着为好——可要我帮忙?”“不用,太崖郎君已劳心劳神,何故再来忧心我的事?”元阙洲说,“此番前来,是为找着那些灵草的下落。既然知晓是你拿了去,也放了心。”这一番话似已耗去了他大半气力,到最后已声音微弱到快听不见,神情也见疲色。奚昭这时才想起什么,转过去看太崖。他拿那些灵草,没与元阙洲说么?还折腾得他往这儿跑一趟。看出她心中所想,太崖心底陡然泛起股躁意。何处来的药罐子,尽耍些阴损手段。他面上不显,道:“方才太过匆忙,一时忘了告知那石妖,实在歉疚。”元阙洲:“郎君无需记挂在心,说清便好了。”“自是。”太崖道。-不远处的树上,薛无赦大喇喇蹲着,白净净的哭丧棒搭在肩上。“那两妖说什么呢?”他远远望着那处,“听不清啊。”薛秉舟在旁面无表情道:“站得太远了。”薛无赦敲了两下肩:“也不能凑得太近啊。那太崖跟条狐狸似的,离得近了,兴许又要被他发现。”薛秉舟问:“兄长,要如何让他离开这儿?——不若直接上他的身,带着他离开恶妖林。”“……离开了便不能再回来么?”薛无赦瞥他,“秉舟,下回用嘴说话,别拿木头当嘴使。”“哦。”薛秉舟默了瞬,忽道,“那太崖好像要杀人。”“看见了看见了。”薛无赦神情显出些兴奋,“还笑呢,恶气一阵阵往外冒,都跟截烟囱差不多了。”“兄长。”薛秉舟扫他一眼,“你在幸灾乐祸吗?”薛无赦哈哈两笑,毫不掩饰情绪。“只不过瞧他好玩儿得很。”他站起身,手里甩着哭丧杖,“正好,就趁着今晚。保管吓得他不敢再待在这山上,连夜逃走!”“要吓他?”“是了是了,连那帮鬼差都瘆得慌,不信吓不着他。”薛秉舟面露迟疑。可他总觉得这法子不大靠谱。“若被打了怎么办?”他真心实意地问。薛无赦乜他一眼:“你莫不是怕了?你可看见了,现下他站在何处。”薛秉舟垂眸:“奚昭的院子里。”“那就是了。”薛无赦道,“放心,咱俩一起,何须怕他一人?”薛秉舟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入夜,冷风吹得枝叶簌簌作响。太崖正翻看着书,余光忽瞥见道影子从窗外飘过。他抬眸。烛火突然熄灭。房中登时陷入一片昏暗,唯有朦胧月光从窗户投下。恍惚间,他听见幽幽鬼泣声,从四面八方拢来。突地!窗外又闪过道鬼影。太崖正要起身,忽感觉腿上缠来什么东西。垂眸一看,才发现是一绺乌黑的长发。无端从地面长出,如藤蔓般拴缚住了他的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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