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问:“你为何会知道这事?”“当年执明蛇族遭魔潮,死了个干净。我去过一趟鬼域部洲,闹了不少事。后来是师尊出面,将我带离了鬼域。”太崖编好最后一点儿,却没松手,而是捻在指间,“借着那鬼域的孽镜台,瞥见了一眼师尊的原身,是鲛而非竹。后来我对此事生疑,便去查了查。”“你查着了这事,没与旁人说么?”“师尊概有察觉,离开鬼域后不久就传出他身中魔毒的事。再见着他,便已是仙葬时了——毕竟师尊虽修为高强,可也难敌整个仙盟。”奚昭思索着他说的话。要真是如他所说,那他师父八成是察觉到太崖在查此事,又使了回假死脱身的手段。那太史越难不成就是另一化身?细想一遭,她突然反应过来。当时在大寨主的识海中,他师父拿寨主位置作为报酬,让大寨主帮他收留一人,那人会不会就是太史越?奚昭试探着开口:“以前没听你提起这事。”太崖替她将那束头发打理好,这才收手,转而单手托在脑侧,倦声道:“以前我只当他真死了,可现下看来,他许是又使了复生的法子。”奚昭抿唇不语。她迟迟没跟他提起太史越的事,就是因为摸不透他对他师父的态度,不知是亲是疏。也是因此,连带着那把铜钱剑的事都没在他面前说起过。她这副犹豫模样落入太崖眼中,他忽缓倾过身,借着替她整理发辫,指腹轻轻擦过头侧。他动作细微,力道也轻,却使得奚昭的注意力重新落在了他身上。待四目相对了,他才道:“那鬼域这般有趣么,人到了此处,心思还在那儿。”奚昭听得出他这话有几分试探的意思,但到底没挑明,而是问:“我是在想,你都怀疑你师父没死了,缘何不找他?”“如何没找。”太崖说得隐晦,“不过寻着了一笼统地方,找不找得到他,恐还要有人指明去处才是。”奚昭顿时了然,他应是猜着她很可能撞见他师父的化身了。“我后天要去主寨赴宴。”两人皆没把话说破,她问得也委婉,“你要不要也跟着走一趟?”“现下愿让我去了?”太崖单手支颌,却笑,“我还以为你不愿让我见着什么人。”奚昭想也没想,就知道他在说谁。“既说到此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瞥他一眼,“小道长就等着见你,好再答谢一回你送他入魔窟的恩情。”第197章隔日一早, 寨外。太崖双手拢袖,抬着笑眼看向身前人。“这等天冷,元寨主何故在外面受着这寒风?”除他俩, 四周再无旁人。元阙洲立在这萧瑟冬风里, 眉眼倦倦, 神情却温和。他道:“有劳太崖郎君挂心。前几日得了寨主来信, 说是要开山捕灵兽, 特意摆宴。昭昭听闻此事,也想往那儿走一趟。与她约着在此处见面, 忧她多等, 便早来了几刻——不知郎君在此处是……?”太崖神情未变:“倒巧。奚姑娘概是念着与我性情相合, 又想身旁有个能说话的人, 便问我去不去。恰也在寨中待得闷烦, 便应下了。只是先前不知元寨主也要去, 可会搅扰?”“多虑了。”元阙洲笑道, “多一人在旁, 也能热闹些。我平日里少言,不知如何与人攀谈,郎君素来会说话, 况且主寨也不算太平,我不在时, 还望能帮着照应昭昭。”“哪里的话,况且奚姑娘行事向来有自己的打算, 哪需旁人照应。”元阙洲只当听不出他话中斥责意味, 温和道:“左右是我寨中人, 应加照拂。”“这样么……”太崖眼梢微挑,“依着这个理, 也要辛苦元寨主多照应照应我了?”一句话似作调侃,却说得毫不客气。元阙洲轻笑,同他一般佯作打趣:“也难怪昭昭会找上郎君,这般的好脾性——只不过这些时日不甚走运,便是照拂,也难带来什么好事。就连那煮水喝药,药都不小心弄倒了好几碗。”“概是身衰力竭所致?”太崖不露声色地说,“与我相识的那月公子——元寨主理应认得,这几日还总往寨主那儿跑。他心性纯良,常是旁人说什么便信什么。要是元寨主身子虚弱,药碗都难以拿稳,下回不妨劳烦他。”“月公子……”元阙洲似作思忖,片刻后道,“确是个用心的人。前些日子他来我这儿一趟,说是寒冬腊月,担忧昭昭不便修习驭灵,想泡些药布来做手衣。不过可惜了,一块药布刚泡好,就掉进了那墨里。原一块好布,竟也毁了七七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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