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几步,靠近她,仰起头道“先生,大舅舅跟二舅舅一定要不死不休吗?”江絮摸了摸他的发顶,道“太子与燕王,心中一直都挂念对方,且皇后娘娘还在,必不会让二人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阿幽不信,但亦未开口反驳,只道“愿如先生所言。”他知这是先生心中的念想,不想拆穿,外祖连自己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儿都不肯放过,大舅舅与二舅舅又岂会真的顾念兄弟情义,先生还是太天真了些。至于外祖母,她有心却无力,可他不能回上京,只愿她能少一点伤心。“快去睡吧,你还在长身体,不好熬夜。”阿幽虽心思聪慧,但到底年岁还小,面上还有些盖不住心思,还真是个体贴的孩子。阿幽并不勉强,点了点头,道“先生也早点休息,明日见裴将军,先生还有烦神之事。”他说着犹豫了下,又道“若能早日解决,先生也可早日回上京。”上京城里那些人的顾虑,他也知道一些,但如今在西北,太子的手还伸不过来,他亦愿意相信江絮的人品。不若亦不会石凯一提,他就见她,只她提出的事,他虽有些兴趣,但却不看好,大晋方定,军户征兵,更能保证兵源。他道“我这般亦是有目的的,先生托石将军说的事,我已经知晓,只如今的西北方定,周边各国都在虎视眈眈,军户更能保证兵源,此事恐怕难成。”江絮愿意寻他帮忙,想来是看重他的能力,只是这事确实帮不了。裴原光原是荆北所出生,对西北这些旧事,不如江絮清楚,他道“听闻张家凶残,那些人为了保命,投降亦是常情。”“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张家承诺,若他张家得了天下,会取消这军户制度,是以卫所当时,才会有那么多人倒戈!”这事其实是张家笼络人心的手段,当时江絮并没放在心上,那会子兵荒马乱的,军户名存实亡,只这天下方定,朝廷又开始抽丁一事,她有心劝人,才将这事拿出来做说法。“那先生以为该当如何?”裴原光对江絮的心思,心知肚明,但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这些,确实是个隐患。“将军难处,我亦明白,冒然撤下军户,确实有可能引发动乱,如此对大晋反而不利。”江絮知道,改革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而是需要长久的坚持,她如今所为,只是想做抛砖引玉之人,由她开头,将这里撕开一个口子,才会有后面的人跟进来。“将军知晓,愿为军户之人,多是穷苦之人,混一口饭吃,这本是为了求生,可长年累月,世袭数代,多有人家中已经断代,连寻一子承袭香火,亦不可得。”裴原光在肃州好几年,每逢抽丁,各家都是哭天喊地,他岂会不明白,且他原也是军户出生,只因如今家中儿郎甚小,又有他在前面顶着,才免了这事。闻江絮之言,忍不住叹道“守家卫国,亦是不得意之事,我等只能领着他们多打些胜仗,也好让他们活的更久一些。”“将军仁厚,是肃州百姓之福。”江絮赞道,又道“只这般,却只能估计一时,长久下来,怨念必生。”“昔日那张瑞一家,正是因此,才生了反叛之心,虽说张家死不足惜,但何曾不是对我等的警告呢?”裴原光听这话,面色一变,正色道“如今大晋兵强马壮,若真有歹人想行事,亦是不能成的!这点先生大可放心。”“将军能威,某自然相信,但将军可知,当初卫所那些人,为何那么快都投了张家?”江絮又问道。江絮道“军户自前朝起,至今已数百年,并非一朝一夕能解决之事。”“只这些军户出逃或者反叛,皆是因觉没了希望,若能给他们希望,他们又岂会有二心。”她说着,看向裴原光,又道“我今日来此,是想请将军上书,改军户世袭,以三代为限,给军户希望。”“这样一来,不仅能稳定军户的心,亦能引来穷苦之人落户,岂不是两全其美。”裴原光默了默,一时竟然想不出反驳江絮的话,若是能改了世袭,设一个界限,如此,确实能起到她说的作用,但此事恐怕太难,朝中未必会同意。良久,他道“先生之意,我已明了,此事,我会替先生上书,但结果如何,我确实无法保证,还望先生莫怪。”他能这般容易应下,已经出乎江絮的意料,对此她已经很满意了,且裴原光只是个开始。*初九,重阳日,赵坚在宫中设宴,赏菊,饮菊花酒。此时设宴,一则是赵坚心中起意,他原就世家公子出生,对这些赏花饮酒之事便十分热爱,如今做了皇帝,亦难改了这脾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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