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付荣华没看他,自顾自又道:“前几日云开还在念叨,说今年怎还不落雪,老天爷待他不好些,临走了都不让他见一场雪,又说他走不动路,无法进宫,本说好了要再陪他几年,等他握住了皇权,稳住了朝纲再走的,如今要食言,无修又要恼他了。”这世间只有太后和太傅会唤他的字,以前宋郁一生气,就唤他秦无修,而今,也没人会在叫他秦无修了。秦煊心口疼的厉害,他在想,为何要这般赌气,为何不来看他?自己明明知道宋郁身子不好,已经多日告病未上早朝了,他为什么要冲宋郁摆那么一点虚无的皇帝架子,为什么不来看他?秦煊刚登基不过两月,这两月每次与宋郁见面都是不欢而散。宋郁气他雷厉风行不知收敛,朝堂之上动一发引全身,忠臣还是奸佞都要互相制衡,让他们鼎力交锋才是帝王之道。秦煊不听,他急需向宋郁证明他是对的,他要这朝堂变天,要宋郁承认他有帝王之才,他才是民之所向的正统。所以当宋府来人告假,说太傅病了时,秦煊不信,他以为宋郁就是在跟他闹脾气,宋郁嘛,从小的娇贵,冷一冷他就好了。付荣华起身,看着这位少年皇帝,终是叹了口气:“宋云开于我,是至交,是知己,亦是我能为之舍命相护的恩人,我们做过这挂名夫妻,昭儿也视他为亲父。”秦煊一颤,死死的盯着付荣华,她转而又道:“我乃大晋嫡长公主,四年前我父皇殡天,皇四子发动宫变,我在宫难之中被驸马护送出城,逃亡之中发现已怀有身孕,我一介女流带着身子,在大晋根本活不下去,于是便铤而走险,一路往大秦来,皇四子手再长也伸不到大秦,我驸马当年于宋老太傅有救命恩情,宋云开自不会看着我落难,于是我便入了宋府,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我这未出世的孩子不担骂名,云开想了个法子,让我嫁入宋家,保全我母女性命,数月前我收到消息,我皇叔称帝,大晋已经安稳,此事云开也知,他本想护送我和昭儿出秦回晋,哪曾想大秦皇帝驾崩,你被推上皇位,此事便耽搁下来,我如今将这事告知于你,只是希望你莫要怨他。”秦煊已被此事冲击得一团乱麻,他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也不知付荣华是何时离开的。这一招瞒天过海,宋云开,你真行啊。七日后,宋府起灵,皇帝追封宋郁为正一品内阁首辅,享万民朝拜,宋氏一族第四代帝师,殒。政和元年,秦煊称帝第二年,北域十八部落来犯,侵犯大秦边部六城,秦帝以身犯险,带军出征,大晋国出十万兵力向大秦伸出援手,秦晋合力将北域十八部收入囊中,自此边关太平。秦煊称帝第三年,立武王为皇太弟,同年皇太弟监国。秦煊称帝十二年,大秦迎来太平盛世,无战火,无天灾,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同年煊帝退位,皇太弟继承大统,改国号兴和,尊称煊帝太上皇。“母后……”殷太后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秦煊,不免心酸,她还是皇后时,也曾有过孩儿,那孩子生下来便是死胎,她也伤了身子,太医称她再也无法孕育子嗣。一介皇后,身后背的是世家大族的斗争,皇帝当然不可能因为她生不出孩子便废后,后宫孩子多的是,端看皇后愿不愿意。秦煊初到凤仪宫才八岁,因为瘦小,看着身高就如六岁孩童差不多大,他眼睛大大的,惊恐地瞪着如嬷嬷。她也曾为秦煊拼命笼权过,她对秦煊生不出多亲近的心,但也是好生教养着,这是她头一次为了幼子争夺权势,也是头一次被唤做母亲。那次不知为何,秦煊突然兴致冲冲地唤了她一声母亲,她那时刚失去亲生子不久,整日郁郁寡欢,听到这声母亲时愣住了,如嬷嬷以为她不喜,便将秦煊拉到一旁,小声地跟秦煊说,要叫做母后,不能叫母亲。是了,只有亲子才能唤母亲的,秦煊自那日便只叫过母后,从不失礼仪。“母后……这么多年,我做的好吗?”“在母后眼里,自是顶好的。”秦煊突然落泪,他似乎回到了孩童时,委屈地泣不成声。“若我那般好,太傅为何,这么多年,不曾来梦里看我一眼?他定是气我……气我不听话了……”殷太后闻言红着眼,张嘴说不出话来。她多年前便知晓秦煊对宋太傅藏着心意,以为他那时只是年龄尚小,还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误将对先生的敬仰尊敬当成情谊。因为这件事,她还暗中找过宋太傅,要他注重君臣大防,不可逾矩,免得牵连家族,令祖辈蒙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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