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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至定远侯府所在的那条街上,便被人拦了下来。定远侯手握兵权,就连侯府门前的看守,都是身披铠甲,腰间佩刀的军中精锐。守卫森严,气氛肃穆。小太监跳下马车,上前表明身份来意。谢让与宇文越等在车里,不多时,小太监急匆匆跑来回禀:“府上的人说,侯爷近来身体抱恙,这几日都不见客……”当今圣上亲临都敢避而不见,定远侯这架子真是不小。当然,更可能是听说了帝师同行,才故意给他们吃闭门羹。宇文越正欲起身,却被谢让拉住:“我去。”青年被小太监搀扶着下了马,披起一直抱在怀中的玄色大氅,走上前去。“圣上听说侯爷身体抱恙,万分担忧,今日特来探望。”谢让客客气气道,“还望阁下通传一声。”两名拦路的守卫对视一眼,拱手道:“请大人稍待片刻。”一名守卫前去通传,谢让也没回车里,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原地等候。留下那人忍不住打量他。他自然知道来者是谁。帝师谢让,此前虽然从未见过,但京城关于这位的传闻很多。有人说他贪图权势,是个不折不扣的奸佞之辈,也有人说他雄才大略,挽大厦之将倾。但无论站在哪一边,都无法否认此人手段狠辣,很不简单。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在传闻中被视为洪水猛兽的谢太傅,本人竟这么的……柔弱。裹着厚重的大氅也丝毫不显臃肿,身形高挑纤瘦,好像一阵风过来就能将人吹倒。守卫正这么想着,身侧果真扬起一阵寒风。青年倒是没倒,只偏头闷咳两声,朝面前的人饱含歉意的笑了笑。唇色稍浅,眸光水润。守卫忙敛下眼,不敢多看。谢让拢了拢衣领,耐心候着。所谓封侯拜相,在地位上,谢让这个丞相与定远侯其实不分高低。但他毕竟年轻,定远侯又有战功在身,他放下身段,亲自候在门外,也说得过去。料想那老头再怎么对他有意见,也不敢放任一朝丞相在他家门口冻病。果真,没过多久,侯府大门敞开,将他们迎了进去。侯府的内部也很气派,府上随处可见配着武器的侍卫,各个生得高大魁梧,令人望而生畏。小厮低着头,将两位贵客领到堂屋,奉了茶便安静候在一旁。几箱刚从马车上卸下来的山珍药材也被搬进屋里,全是出门前,谢让特意叫人去备的。侯府用的都是好茶叶,泡茶的下人手艺也好,浓淡恰到好处。谢让悠闲品茶,直到一壶茶喝完,定远侯才终于姗姗来迟。定远侯六十有几,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高寿。他脸上确有病态,只随意披了件袍子,发丝胡子都是许久未经打理之相。但他气势依旧不弱,身形魁梧挺拔,眉宇间威严自生。怎么说呢……反正看上去比谢让精神。他朝宇文越见了一礼,直接无视了谢让:“陛下万安。老臣缠绵病榻,未能远迎,还望陛下恕罪。”宇文越道:“定远侯无须多礼,快坐吧。”宇文越从登基时起就是个傀儡皇帝,但他面对朝臣时,依旧表现得游刃有余。哪怕是在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军面前,一国之君的气势威严也丝毫不弱。他关切地问候起定远侯的病情,吃了什么药,效用如何等等。定远侯一一答了,从头至尾,没有朝谢让看去一眼。谢让静静听了会儿他们寒暄,忽然道:“听闻侯爷上书陛下,担心重病难愈,想召世子回京一聚?”定远侯终于将视线落到他身上:“……正是。”谢让陈恳道:“侯爷年轻时为我大梁出生入死,此番必定能药到病除,长命百岁。这种晦气话,以后还是莫要再提了。”定远侯眸光一沉。“不过,世子的确有多年未曾回京。”谢让似是思索片刻,又道,“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现在派人去边关召请,应当能赶得及在过年前回来?”他此话一出,莫说是定远侯,连宇文越也愣了下。他原以为,谢让特意来此,是想到了什么法子,能说服定远侯放弃召世子回京。怎么……宇文越下意识朝身旁的人看去,后者也恰在此时转过头来,眼底含着笑意:“陛下意下如何?”两人对视片刻,宇文越收回目光:“就按太傅的意思办吧。”.二人没在侯府待太久,一番嘘寒问暖后,宇文越便找了个由头带谢让离开。定远侯派人将他们送上马车,少年一回到车内就变了脸:“你来此折腾一通,就为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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