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您家这位公子……”谢让话头一转,低头看向还跪在他们脚边的人。曹常宿忙道:“小子无知,望谢大人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莫要与他计较!”二十有几了,还是个孩子。谢让面无表情,仍是道:“我怎么会与一个孩子计较,是贵公子昨晚说想与我交个朋友,我这才召他进宫。”“……曹公子,这朋友还交吗?”曹晋注视着面前那双洁白无瑕的锦靴,额头点地:“草、草民不敢……不敢……”“不敢?”谢让道,“可我却想交你这个朋友。”谢让偏过头去,使了个眼色。常德忠连忙小步上前,含着笑意,将手中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递到曹晋面前。“曹公子,这是谢大人给您的赠礼。”曹晋抬起头来。青年居高临下看着他,眼底却含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这神情,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传闻中那心狠手辣、人间修罗一般的帝师。难不成……是世人误解了?曹晋恍恍惚惚这么想着,下意识将那锦盒接过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腔。男人一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曹常宿自然也闻到了那异味,忙道:“谢大人,这……”“只是怀谦给新朋友的一番心意,小公子回家再打开就是。”谢让顿了下,又道,“今日召曹尚书前来还有一事,关于明年会试的主考官……”今年科举的主考官还未选出,而备选的官员名单,前几天就已经送了上来。大多都是吏部的官员。吏部本就负责科举事宜,从吏部推选主考官,其实无可厚非。不过朝中结党营私之风盛行,曹常宿身为吏部尚书,又连任过两届主考官,今年的主考官再从他手里选出,他的势力就太强了。宇文越本就有意削弱朝中派系势力,谢让正愁该如何应对,没想到只是出宫一趟,竟出了这桩事。谢让把曹常宿叫进御书房,一本正经商议起科举主考官的人选。曹常宿今日在御书房外不吃不喝,吹了一天冷风,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限。何况,自家宝贝儿子的性命还悬在此人手里,更是不敢乱说话。对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等曹常宿神情恍惚地走出御书房时,才意识到,谢让几乎把与他一脉的官员都摒弃在了科举之外。一个都不剩。至于曹晋,谢让与曹常宿商议政事的时候,他就抱着那充满血腥味的锦盒站在院内。未知的才最恐惧,曹晋不知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又不敢打开,只能在脑中胡思乱想,自己将自己吓了个半死,彻底半点遐想都不敢有了。.打发走了曹常宿,谢让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道身影推门而入,走到桌边,给谢让杯中添了些水。谢让没睁眼,吩咐道:“再加点茶叶,泡浓一点。”对方动作顿了顿,转身去了外间。片刻后,对方回到谢让身边,将杯子递到谢让面前。谢让一闻味道就觉得不对,睁眼一看,杯中哪里还有什么茶叶,又是熟悉的枸杞泡水。再抬头,当今圣上沉着一张脸,眼也不转地看着他。谢让:“……”他到底是认了个学生,还是认了个爹?谢让心中颇为无奈,接过杯子乖乖抿了一口,才问:“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练射箭吗?”“练完了。”宇文越道,“今日中了五靶十环。”谢让眉梢微扬:“厉害呀。”宇文越练习射艺用的是军营里的大弓,谢让前几天跟去试过一把,拉都拉不开,更别说射出去。少年得了夸赞,眉宇总算舒展了些,又问:“你给那曹家小子送什么东西了?”谢让睨他:“陛森*晚*整*理下,你不会连这醋也要吃吧?”宇文越给了他一个“这怎么可能”的眼神。虽是如此,但他仍没有离开,执着地等待着谢让的回答。谢让沉吟片刻,如实道:“牛鞭。”宇文越:“啊?”“是牛鞭,不信你问常公公去。”谢让面无表情,“御厨新鲜切下来的,剁成了两半,还带着血。”宇文越:“……”“哦,还有把刀。”谢让继续道,“特意叫人去净身房取的。”他微笑起来,偏头看向宇文越:“陛下要是喜欢,也可以给你送一份。”宇文越:“…………”少年站直身体,正色道:“这就不必了。”第14章谢让原本以为,宇文越这股黏人劲只是标记带来的后遗症,过几天就能好。谁知转眼过了好几日,非但没好转,反而变本加厉。“你今日不去御书房?”宇文越偏头看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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