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个阴天,就连月色都被厚重的云雾遮盖。黑暗流淌在静默无声的室内,谢让悄然抓紧身上的丝被,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忽然,脚步声自不远处传来。谢让这回听得真切,他当即就想喊人,可刚一张口,便被一双手紧紧捂住了嘴。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覆上来。极近的距离,谢让总算看清了那张脸。“我吓到你了?”对方连忙松手,嗓音带着些许低哑,“抱歉,是我……”谢让尚未从方才惊吓中回过神来,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心跳飞快。虚弱的身体经受不住这么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谢让闭上眼,只觉脑中阵阵晕眩,呼吸都有些困难。对方显然也发现他状态不对,连忙俯下身来,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别怕,别怕。”少年手掌在他背心轻柔抚着,“是我啊。”半晌,谢让呼吸总算平稳下来,他略微挣动一下,示意对方放手。对方没动,低哑的笑声传到他耳边:“胆真小。”谢让:“……”谢让:“……混账东西。”他浑身已经没劲了,就连骂声都有气无力。“我错了。”宇文越认错倒是痛快,他乖乖松了手,趴在床边,“你别生气。”他近来撒娇的技巧越发熟练,那双俊秀的眼里满是无辜,视线自下而上,借着夜里昏暗的光线注视着谢让,怎么看都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谢让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睡不着……”宇文越小声道,“担心你。”谢让:“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担心你睡不好,担心你夜里冷,担心你有危险……”宇文越声音放软,“我都快担心死了。”然后这混账东西就大半夜跑来吓唬他,险些把他给吓死。谢让几乎要被他气笑了,恼道:“你怎么进来的,飞鸢不是守在外面吗?”宇文越不假思索:“他哪敢拦我?”事实上,是因为在宫中时,宇文越和谢让都是同床共枕的。飞鸢只当宇文越今夜这行为是二人有意计划,不仅没阻拦,还贴心地将附近的宫人都支走,方便宇文越混进来。那沉默寡言的侍卫统领,难得做了件叫宇文越顺心的事,当今圣上龙颜大悦,在心里默默将先前的仇怨全都一笔勾销。……虽然是单方面的。想明白前因后果的谢让:“……”少年还趴在床边,只伸手进被子里,勾着谢让的衣袖:“朕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太傅都不哄哄我吗?”“没看出你哪里受了委屈。”谢让把衣袖抽出来,板起脸,“被你吓一跳,我还委屈呢。”宇文越:“那换朕哄哄太傅?”谢让:“……”宇文越:“老师……”谢让:“……”“你少来这套。”谢让翻了个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少年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二人就这么僵持片刻,谢让冷声道:“要上来就赶紧。”宇文越“哎”了声,飞快脱了外衣,钻进被窝,摸出床上的汤婆子扔出去,将人仔仔细细搂进怀里。爬床爬得无比熟练。谢让又累又困,没精神再与他折腾,含糊道了句“明早记得自己回去”,便合上眼,很快陷入沉睡。宇文越听着对方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抬起头来,眼底浮现起一丝笑意:“这会儿倒是睡得快。”以往这个时辰,谢让早该入睡了,何况今日还这么劳累。宇文越晚上故意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过来,就是担心会吵醒他,想等他睡熟之后再来。谁知道,这人根本就没睡。“明明没我在就睡不着,还不承认。”宇文越从身后将人搂着,脑袋在他肩窝蹭了蹭,轻声道,“晚安,怀谦。”.翌日,谢让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宇文越说到做到,果真在一大早自己回了住处。幸好是这样,否则,一会儿宫人推门进来,看见当今圣上搂着自家帝师睡在床上,传出去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教学生教到了床上去,他大概是古往今来头一份。谢让翻身坐起来,无声地叹了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昧的迁就纵容,都把人惯成什么样了。谢让正在心中这么想着,房门被人悄然推开一个缝隙。少年探了个脑袋进来,先往里看了看,见谢让已经起身,才推门走进来。他让身后几名宫人将早膳端上桌,独自绕过屏风。“醒了就起吧,我叫人熬了点粥,多少吃一点,一会儿还要回京城。对了,吃完先让太医给你诊脉,我让他们备了酸梅汤,省得你再想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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