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越低哼一声, 手里的奏折“啪”地砸在桌面上, 引得一旁的烛火剧烈闪动几下。常德忠连忙上前给他护着烛火,又道:“要不, 陛下就寻个由头,将谢大人留下?”老太监面上带笑:“谢大人往日最疼陛下, 定然不会拒绝。”宇文越却是摇摇头:“其他事能拦,这个拦不了。”“陛下的意思是……”“一个小小的商谈, 谈了半个月都没谈妥, 恐怕就是在这儿等着呢。”宇文越眸光晦暗, “这群西域人究竟想做什么, 想查出来, 只有现在了。”“可是谢大人那边……”“他身边有暗卫保护, 又在城中,那西域人应当不敢做什么。”宇文越似乎是想竭力维持话音平静,但阴沉的脸色仍然暴露了他的不悦,“让他去就是。”常德忠:“……”常德忠张了张口, 什么也没说, 只是欲言又止地望向宇文越。宇文越抬眼:“怎么?”常德忠连忙收回目光:“奴才只是觉得,陛下与过去不太一样了。”“过去的我什么样?”“要是过去……”常德忠想了想, 正色道, “多半已经赶去谢大人住处,使尽浑身解数, 不让他明日赴约。就算要赴约,也要求着谢大人带上陛下。”宇文越轻轻笑了下:“你倒是了解朕。”他支着下巴,悠悠问:“那你猜猜,朕为何不去求太傅带上朕?”“这……”多半是因为此次事件特殊,谢大人不会答应。而且,那月氏王子只约了谢让一人,若有圣上在场,恐怕不会那么轻易说真话。那么……常德忠与宇文越对视片刻,明白过来:“奴才这就去为陛下准备明日出宫事宜,定不会让旁人发现。”宇文越满意地点点头:“去吧。”常德忠退出御书房,宇文越低头继续处理政务。不多时,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又敲响了门扉:“陛下,冯太医求见。”宇文越连忙搁下笔:“让他进来。”冯太医缓步走进御书房,小太监在他身后合上了房门。“冯太医免礼。”冯太医腿脚不好,宇文越赶在他颤巍巍跪下行礼之前开了口,直接问,“药做好了?”冯太医:“……是。”“拿上来。”冯太医犹豫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玉质药瓶,呈了上来。宇文越正要伸手去接,后者动作却是一顿:“陛下,这药……”宇文越没理会他,直接将那药瓶接过来,倒出几粒,就这么服了下去。而后才道:“你刚想说什么,接着说。”冯太医:“……”老太医唉声叹气:“陛下啊,老臣半年前就与您说过,这药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不可长期服用,否则药效必然减弱,于己不利啊。”半年前,只需每三日吃一粒,到现在,每日都得服用不说,药量还在逐渐增加。这么吃下去,可怎么是好。宇文越不以为意:“不是已经让太医院改进药方了吗,谁让你们一直没成效,不就是个抑息丹,真有这么难?”“这……”“冯太医是为了朕好,朕都知道。”宇文越打断他,“朕心中有数,不必担心,去吧。”冯太医又重重叹了口气,朝宇文越躬身行了一礼。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叮嘱道:“陛下切记要将药带在身边,每日定时服用,不可自行增减,也不可情绪过于激动,大喜大悲,否则……”.翌日巳时,谢让如约在东华门与穆多尔见了面。对方没带侍从,还特意入乡随俗,换了身中原服侍。一身猎猎红衣在他身上丝毫不显违和,配上那格外深邃立体的五官,叫他周身气质更多了几分张扬狂野之色。往日见面都是两国商谈,谢让难得见此人这么打扮,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穆多尔有些拘谨地问:“如何?会很奇怪吗?”“没有。”谢让摇摇头,“这衣服很适合你。”当今的中原男子,无论贫穷贵贱,其实都不怎么喜穿红衣。红衣过于张扬,也过于隆重,不符合大梁人含蓄的风貌。能把一身红衣穿得好看的,在此之前,谢让只见过宇文越一个。说起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宇文越一道出宫了。自从半年前宇文越答应他会尽快稳定局势,那小崽子便日日勤于政事,就连来缠着他的时间都不多,更别说出宫去玩。像昨日,这月氏王子大庭广众约他去逛京城,宇文越不可能没得到消息。但他甚至没去谢让那里问一句。……亏他昨晚还特意多等了几个时辰。谢让一时想得出神,听见身旁人唤他,才回过神来。穆多尔不知又说了些什么,朝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扶他上马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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