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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边水汽重,路上的积雪染了水汽,更加湿滑。谢让有些出神,没留意脚下一滑,险些跌倒。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窜出,将他稳稳扶住。不是宇文越。谢让怔愣一下,抬起头来:“飞鸢?”黑衣青年将他扶稳站好,才后退半步,单膝落地:“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谢让眉宇紧蹙,意识到了什么,“宇文越他——”“是圣上传信让属下来此。”飞鸢顿了顿,低声道,“已有半个月了。”半个月。那几乎就是他们在这里住下没多久的事了。“那你为何不现身?”谢让又问,“还有丞相府的家仆,他们现在可好?”他身旁的侍卫及家仆,都曾受他牵连而被捕入狱。后来在谢让的求情之下,宇文越才勉强答应将人从牢狱中提出,软禁起来。若不是今日飞鸢在他面前现身,他还以为这人仍被软禁着。“府上家仆已各自离去,其余侍卫皆跟着属下来了江南。一部分留在了山下集镇,少数亲信则与属下一道,守在这附近,护卫公子安全。”飞鸢道。谢让问:“这些,都是圣上的意思?”飞鸢:“是。”谢让默然片刻,失笑:“他怎么都不告诉我啊。”他只知道这附近被宇文越安排了侍卫保护,但那些侍卫从来来无影去无踪,他不曾见过。竟连偷偷换成了自己人也不知道。谢让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忽然一偏头,毫无征兆地咳嗽起来。飞鸢连忙起身扶他。谢让近来咳得愈发厉害,咳嗽牵扯着后脑生疼,撑着飞鸢的身体才勉强站稳。片刻后,他稍稍缓和,直起身来。抵在唇边的手放下,苍白的掌心落下一抹刺眼的红。“公子,您——”青年顿时慌了神,“属下这就扶您回去!”谢让同样有些怔然。他低头看着掌心,最终只是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张丝帕,擦净了手,又拭了拭唇角:“你还是别去了,回头解释不清。”“属下就送您到屋外,不会被发现,您——”他话音未落,二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怎么在这里?”谢让一怔,连忙藏好丝帕。下一刻,熟悉的气息覆上来,不由分说将谢让拉进怀里。飞鸢原本还扶着谢让,当即后退几步,与二人拉开距离。谢让生怕又惹自家这小祖宗误会,解释道:“我刚才险些滑倒,飞鸢是担心我受伤才会现身。你别怪他。”宇文越压根没理会站在面前的黑衣侍卫,听了谢让这话,忙问:“险些滑倒?受伤了吗?早与你说过别一个人出门,你这身体经得起摔吗?阿轩怎么也不跟着你……”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谢让自知理亏,低着头任人教训。他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也清楚不该走这么远。他原本的确只是想在院子外头等一等的,谁知道一出门就被那雪地吸引了注意,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循着对方脚印走到这里……这原因弱智得谢让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太傅大人难得表现得如此乖顺,宇文越当场又消了气。他没计较飞鸢贸然现身,挥手让对方退下。飞鸢还想再说什么,谢让不动声色朝他摇摇头。黑衣侍卫无可奈何,只得听命退下,很快在林中掩去身形。宇文越扶着谢让慢慢往回走,谢让悄然打量他,心里有些纳闷。这小兔崽子……对他怎么是这个态度,难不成真把昨天说的话忘了?不过,他也不知道宇文越待他该是什么态度。少年心悦于他,平日对他便是无微不至,就算昨晚他表露了心迹,应当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总觉得应该不太一样才对。谢让收回目光,问:“你把我的侍卫都召来做什么,不怕我跑了?”宇文越却是反问:“你还会跑吗?”“那可说不准。”谢让笑起来,故意道,“说不定,我先前那些全是缓兵之计,就等着你放松警惕,再机会逃走呢。”宇文越脸上的笑意稍加收敛。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如果是那样,也没什么。”谢让脚步一顿。他心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说得这么大度,不还是瞒着我,不敢叫我知道他们来了吗?”“是啊。”宇文越的态度倒是很坦然,“我给他们每个人都服了剧毒,告诉他们,在你病好之前,不得暗中与你联络。如若不然,便不会再给他们解药。”他不担心谢让从他身边逃走,他只是担心,谢让会为了离开,不顾自己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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