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从不对他生气。温絮白只大他一岁,却比他稳重很多。被弟弟闹着要抱,温絮白就放下手中的训练视频来抱他,从口袋里变出不同味道的水果糖。……看着失魂落魄的宁阳初,温煦泽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走。他边走边掏手机,不停翻找这些天来看过、存过,却从没联系过的打捞公司。他不知道该联系哪个,天越来越阴,风雪开始变大,越来越不适合再下湖打捞。温煦泽不停翻手机,他被绊了下,失去平衡险些摔倒,重重撞在一个人身上。温煦泽抬头,错愕怔住。……他费解地看着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的人。温煦泽张了张嘴,低声问:“……大哥?你来干什么?”“不知道。”温煦钧蹙了蹙眉,推了下这个站没站相的弟弟,叫他自己站稳。这趟瑞士之行根本毫无意义,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何必要特地来这里看一眼温煦泽。温家没有亲缘可言,他和温煦泽倒没有同温絮白那么疏远,偶尔也会有些联络,但犯不上特地见面。……又或许。温煦钧抬头,看阴沉滚云下高耸的三角锥峰面,难得有些烦躁地承认。又或许,他并不是来看温煦泽,只不过是来看看这座山。近来的事太多太杂,搅得人心绪跟着不宁,温煦钧还以为……那个孤魂野鬼,会把温絮白的骨灰带来这座山。但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尽快离开,暴风雪已经初现端倪,很快就要吞噬整个山谷。他们再不走,就要被困在这鬼地方。“我听说你们闹的事了。”温煦钧沉声说,“丢人,跟我回去。”宁阳初是个外人,温煦钧责骂不了,可温煦泽居然也丢人丢到瑞士,跟一个外人在这里像混混一样厮打。温煦钧不准他在这里丢人,扯着这个没出息的弟弟,转身就要朝山谷外走。温煦泽的脚钉在地上:“我不回去,我——”“没有公司会接,我都联络过了。”温煦钧的语气愈严厉,“不准在这犯浑——你难道觉得他真会在意?”温煦泽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咬了牙抬头。“他那种人,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温煦钧说,“他就是这种脾气。就算他还活着、本人就在这,也会说算了。”真要论起来,温絮白才是他们兄弟几个里,最冷静、最现实的。现实到从不逾矩、从不意气行事,冷静到当木已成舟,就把一切吞下去。这种仿佛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能忍耐的脾气,会在无形中吸引伤害,这大概也是温絮白的真正死因。温煦钧拎住这个弟弟,示意停在原地的打捞队也带宁阳初走,走出几步,温煦泽却以前所未有的力道剧烈挣扎起来。“别胡闹了!”温煦钧的耐心告罄,厉声呵斥,“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二哥不会在意,他根本——”温煦钧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被他扯着的温煦泽实在太反常。温煦泽盯着湖对面,脸色煞白,僵立在原地。“二哥。”温煦泽低声说,“二哥,二哥……不能下去。”他几乎是拼了命推开温煦钧,冲去湖边,朝雪雾弥漫的对岸嘶声喊:“别下去!二哥,我知道错了,我给你买新装备……我叫人给你一比一仿制金牌好不好?用纯金的!你别——”风雪呛住他的喉咙,温煦泽发不出声音,双目赤红,急得青筋暴起。温煦钧的脸色彻底冷下来,大步走过去。他想要斥责这个弟弟太软弱、太感情用事,可当视线落在冰湖对岸的风雪尽处,瞳孔却也极错愕地一颤。……是错觉吗?还是这世上,生死轮回,真有鬼魂。————————庄忱做好了那块巧克力金牌。他在金牌的金箔纸外,又额外加了条绶带,看上去就和本来的样子更像。“宿主,宿主。”系统变成小棉被,被风雪刮得乱飞,“我们真的要跳下去吗?”庄忱就低头问温絮白的设定:“真要跳下去吗?”系统在风里呼啦啦地响。它其实一直想问——虽然一直都忘了,但系统其实很想知道:“宿主,温絮白的数据……是什么时候醒的?”是从什么时候起,温絮白不再仅仅是一个角色、一段数据,一个只能经受一切的设定。温絮白是从什么时候活过来?庄忱盘膝坐下来,琢磨了一会儿,笑了一声:“应该……是骑大摩托的时候。”系统有点惊讶。它想过很多种可能——可能是葬礼上,可能是某次伤心欲绝的怀念,可能是某场刻骨铭心的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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