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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父的脑瓜不锃光瓦亮了,秦王世子重新蓄了发,已经还俗。时鹤春倒是不在乎这些,尽情摸了一会儿,一头倒在他的榻上,舒舒服服伸直双腿:“你这床榻舒服。”他被挤得险些掉下去,不敢乱动,看了一会儿逍遥躺着的人,把棉被替时鹤春小心盖上:“天凉了……你穿多些。”八月桂花开,京城的秋短冬长,夜里已经下霜了。时鹤春本来就单薄,这次回来连衣服都打晃,借着熹微月色,秦照尘看见他领口掩着新鲜伤痕。时鹤春身上的伤没断过,是他母亲下的手,没个深浅轻重……照尘小师父慢慢习惯了替他上药,有极少的时候,枕着胳膊的时鹤春会轻声念叨,倘见玉皇先跪奏。这是句临死前的绝命词,不是四书五经、诗书礼易,学堂里不教,是他们偷跑出去听戏,在戏班子练嗓的时候听见的。千金良药何须购,一笑凌云便返真,倘见玉皇先跪奏……那时候的秦照尘听不懂,后来听懂了,又想不通。现在想通了,秦照尘想不通的是这世道。这世道为什么逼着他杀时鹤春。秦照尘是这世上最不想时鹤春死的人。这些念头时鹤春不知道。时鹤春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总是仿佛很逍遥地哼小曲,以为他听不出那是什么调子。他知道那调子,戏班子把前人的词谱成曲,西皮流水,婉转断人肠。时鹤春慢悠悠地含混着唱,倘见玉皇先跪奏。跪奏,跪奏。他生永不落红尘。……“照尘。”时鹤春叫他。这声音把他惊醒,秦照尘在那双黑眼睛里看见自己,失魂落魄狼狈透顶,像个断了筋骨的废人。时鹤春认真地看着他,这样的认真叫他的小仙鹤露出些少年气,仿佛二十年倏忽一梦,他们还在桃树上。“别这样。”时鹤春说,“你这样,我不放心死了。”他这么说了一句,看了秦照尘一会儿,发现的确没法放心,就有些惆怅地轻叹了口气。恶名昭著的奸佞抬手,将大理寺卿揽到肩头,轻声说:“你去请把尚方宝剑……做钦差吧,下去放粮。”秦照尘脊背颤了下,扯住他的袖子,抬起头。“我跟你下去。”时鹤春知道他想问什么,时鹤春知道照尘小师父想放了他,可断了翅膀的鹤飞不动的。只不过……这件事没必要说了。这世道磋磨人,磋磨死一个就足够,不能再赔上一个。他还得再陪秦照尘走一段……也不知道这么走下去,还能不能漂漂亮亮抱着银子,美滋滋地死。罪大恶极、千夫所指的奸佞,有点向往地琢磨了一会儿,那该是多舒服的死法。可惜。谁叫大理寺卿不肯放他走。他不想让秦照尘也被磋磨废掉……秦照尘想要个好世道,他也想要,可别想叫他承认。哪有奸佞想要个好世道的。大理寺卿活该背这一锅。“我陪你走一段。”时鹤春说:“我陪你去滚红尘。”第40章这是秦照尘最后悔的事。永远都是, 他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强行拖着时鹤春。他要么也学时鹤春,做个徇私枉法的佞臣, 不由分说破法破例, 就把人放走……要么就做照尘, 天日昭昭, 一剑杀了时鹤春。这两种结果, 都不会让时鹤春冷、不会让时鹤春疼。说不定直到现在,时鹤春还是江南逍遥度日的一个富家翁,白日听戏夜间赏花, 美滋滋抱着小酒壶。是他进退维谷、优柔寡断,害了时鹤春, 把一只晴云鹤拖进红尘泥淖,回不了天上去。是他害了时鹤春。……跟着个清官下去放粮,会是什么好差事。南面雨患刚停, 南直隶并五省全叫雨水泡透了。由秋转冬, 潮湿寒气仿佛凝在风尖上, 一丝一丝往人衣服里钻。他们还要先换马车、再走水路,时鹤春的手脚不能受潮也不能受寒, 每夜都辗转,没个舒服的时候。秦照尘看见时鹤春偷偷喝酒……他没法阻止, 时鹤春要靠酒止疼。“这才对。”时鹤春对秦大人这种温顺很满意, 抱着他的小酒壶, 裹着大氅, “你就不该管我喝酒。”时鹤春告诉他:“我要不是喝了酒, 管不住嘴和脑子,才不会这么对你。”秦照尘就知道奸佞大人又醉了, 偷走他的酒壶,换一点甜酒酿进去:“你不喝酒,会怎么对我?”时鹤春琢磨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秦照尘抬头。摇摇晃晃的奸佞站在他眼前,一板脸色,振袖拱手:“你我政见相左、注定分道,秦大人,今后生死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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