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羁脱下外套, 正想给林砚披上,谢无宴忽地从一旁走了过来,在察觉到陆羁的行动之前,他已经在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青年的肩头。谢无宴说:“上车。”他的衣服其实也几近湿透,没多少保暖的效果,林砚刚想说话,忽地瞥见男人拳头上狰狞的伤口。这怎么弄的,怎么看起来比他脖子上的还严重?林砚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对着眼前的医生道:“先看看他的手。”谢无宴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低声哄他:“你先去医院。”他周身所夹杂着的阴郁冷意还未消散,就如同在他的视线里,那两具尸体依然一左一右地站在那名劫匪边上,和林砚脖颈处同样颜色的血液凝固在尸体的脸颊、身上,它们似乎在问他:真的不动手吗?那两具尸体和周边其他除林砚外的所有人事物一起,都成为了嘈杂、令人厌烦的噪音。与谢无宴声音相对的是他的眼神。张闻本想像关心林砚一样,也问问谢无宴的情况,但刚一接触到男人的眼神,张闻那句问候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挤不出来。男人漆黑眼眸幽深,好似冰面之下深不见底的幽潭,带着凉薄的戾气。那一眼从林砚身上移开,在劫匪身上一扫而过。张闻直觉谢无宴这样的状态不太对,就好像他们都很担心林砚,包括陆羁、段辞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找到林砚,但谢无宴的反应是最特殊的一个。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离不开对方似的。张闻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想法,如果林砚出了什么事,谢无宴说不定会……不能细想。他赶紧挪开了视线。还好现在林砚没出事。救护车坐不了很多人,最终林砚和谢无宴上了救护车,其余人则坐其他车一同跟去了附近的私立医院。医生在帮谢无宴处理手上的伤口,细碎的玻璃扎在皮肤里,一片鲜血淋漓,看的林砚觉得手好痛,但谢无宴本人却没什么表情,只有在额角溢出轻微的冷汗,说明他并不是没有痛觉。林砚看过来问:“你手怎么弄的?”谢无宴:“不小心碰到了。”林砚觉得他这话很敷衍:“这能是不小心?你看起来伤的比我重。”他脖颈处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了起来,那几刀割的不算深,只是因为出血量大看起来吓人,这会儿待在暖气充足的医院里,原本发白的唇瓣已经有了血色,坐在那儿就像个精致又漂亮的人偶,因为纱布的存在,带了点很少见的脆弱感。谢无宴不答反问:“伤口还痛吗?”“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林砚说。毕竟是在脖子上,稍微一动,吃饭或者喝水,总会有轻微的刺痛感。谢无宴掀起眼皮看他,青年正在低头看医生给他挑碎玻璃,林砚看了一会儿,小声问他:“那你痛吗?”谢无宴摇摇头。私立医院亮着干净明亮的灯光,但角落里还站着那两具如影随形的尸体。他不想让林砚再看处理伤口的血腥画面,男人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盖住了青年的眼睛:“别看。”谢无宴是在来找他的过程中受的伤,林砚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大体也能猜出来,他心下一软,也不敢动,怕影响医生。他这下乖了,谢无宴只觉青年的睫毛在他掌心颤动,就像蝴蝶的羽翼。男人喉结微动,他下意识弯起手指,收回了手。林砚坐在他边上,青年往他这边靠了靠,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脸侧,让谢无宴咽下了未尽的话。在那样柔软的呼吸里,房间里阴魂不散的尸体消失了。等到包扎完毕,警察及其余人都等在房间外,他们一见林砚出来,警方出示了证件,找林砚做笔录。姜超原本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赶紧给焦急的老妈发了信息汇报最新情况。当地警方问了林砚几个问题,比如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林砚一一回答,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就收到过对方的纸条,但没有正面接触过。至于那个声音熟悉的电话,林砚只有隐约的熟悉感,但回忆了半天,都没办法对准人名,应该是只见过一两次,但却不熟悉的人。他和警察在做笔录,谢无宴站在房间外,手机震动起来。谢无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无人的窗台,接了起来:“爸。”他找林砚的时候动了些关系封路,被父亲知道也是正常的。“他没事。”对面的父亲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无宴的神色始终如常,他淡淡地应了几声,眼睛却一直盯着房间里的青年。*林砚在医院检查下来没有问题,脖颈处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警方那边暂时不需要其他的配合,回到之前的小洋房里时已经是深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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