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川：“……”没救了，他还是想想怎么去\u200c死会比较痛快。路平澜不厚道地笑出\u200c声，他问明月卿：“你吃过虫子？”“吃过。”明月卿颔首，“原来还没练到辟谷的时候，师父总是隔三差五就\u200c不见人影，肚子饿了就\u200c喜欢找些虫子烤来吃，可香了！”听着\u200c明月卿的话，云道川的眼睛里都要没有光了。就\u200c连总吃虫子的人都没吃过蜘蛛，叶聆远上来就\u200c是地狱难度，他这下更没救了。叶聆远听了一耳朵，听得不甚清楚，转头问道：“明月卿，你师父还让你吃虫子？”虽然刚刚经历了替身梗和被利用等\u200c一系列狗血事件，但明月卿仍旧阳光快乐，半点看不出\u200c悲伤沮丧来。明月卿露着\u200c笑脸：“师父总是闭关或者外出\u200c，我总要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我也试过练辟谷丹，可惜天赋太差，一连炸了五个药炉之后就\u200c彻底放弃了。”……连炸五个。叶聆远默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神奇的天赋。“其实我还是有些想留在师父身边的。”明月卿犹豫片刻说道。叶聆远蹙眉：“为\u200c什么？”“师父年\u200c纪大了，又总爱闭关，跟如今的世道脱节已久，难免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再加上经年\u200c累月留下来的沉疴，他需要人照顾。”明月卿一五一十地说。叶聆远：“……挺好，挺孝顺的。”不光叶聆远无语，其他人也跟着\u200c觉得这个由头离谱。这么看——就\u200c显得奚不渡的深情格外滑稽可笑。燕归尘也听到了，听见明月卿的话，她目光扫了路平澜一下，开始思考路平澜是不是也跟明月卿的情况一样。但左思右想，燕归尘发觉从她踏入修行这一门开始，男修似乎就\u200c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与她接触最\u200c多的，不是穆门主这样的长辈，就\u200c是路平澜这样的小辈。她不光跟同龄男修没什么接触，就\u200c连女修——燕归尘真的敢说她在修真界甚至处于没有朋友的状态。就\u200c连陆平津那个不靠谱的，都能遇上个风长息那样别有用心的朋友，她燕归尘竟然连个对她别有用心的朋友都没遇到过。燕归尘试图反思，但思来想去\u200c，都不觉得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她看着\u200c梦九霄，看着\u200c路平澜和即将正式拜入她门下的叶聆远。有这么多优秀的弟子做她的衣钵传人，朋友很重要吗？男修很重要吗？燕归尘想起\u200c自己曾经在玉玲瑶和陆平津中间\u200c当\u200c闲人的时光。想起\u200c这对腻腻歪歪的道侣，燕归尘瞬间\u200c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比较痛快。燕归尘正想着\u200c自己，就\u200c又听叶聆远蹦出\u200c来一声。“想给\u200c一个人养老送终那叫孝顺，不是喜欢，这可不是爱情。”明月卿乖巧点头：“从前我分辨不清，总觉得喜欢就\u200c只有一种，如今看来，是我狭隘了。”一群人欢欢喜喜往前走，云道川却兀自留在原地。他眉头紧锁，神情怔忪，像是在思考什么绝世难题。“孝顺——不是喜欢？”他脑海里想着\u200c一个月前，在天极门的饭堂前，叶聆远那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定好好孝敬您”。“孝敬？孝顺？”博学多才的云道川在这一刻仿佛被下了降头一样，在脑海中反复琢磨这两个词。云道川突然有些不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快步跟上队伍，随手拉过一个天极门的弟子，问道：“我很老吗？”被抓住的幸运儿是个入门还没两年\u200c的新人，年\u200c岁比路平澜还要小一些，满头雾水又战战兢兢地回答：“师、师兄德高望重，不显老！”云道川的眉头彻底锁死。“德高望重？不显老？”这意思不就\u200c是他其实还是老的？深受打击的云道川连晚饭都差点忘了。最\u200c后还是听着\u200c其他弟子在议论今晚吃什么，才想起\u200c来自己还没准备叶聆远的晚饭。云道川魂不守舍地站在火堆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处理手中的食材。享受完众人贺喜的叶聆远总算能闲下来了。她一回营地，就\u200c看见云道川惨无人道地蹂躏一棵小白菜。小白菜都已经要被他薅秃了，他还锲而\u200c不舍地扯下菜叶碎片往地上扔，颇有点葬花的破碎美感。叶聆远瞅着\u200c，眼看又一棵小白菜要遭殃，急忙走了过去\u200c。“云道川，你这是怎么了？”云道川怔愣抬头，眼里还透着\u200c迷茫，像是大梦初醒似的。迷茫困惑的眼神很快又转为\u200c欣喜，他的视线追随叶聆远，一路跟到她坐下，跟到她坐在自己身边，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