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放鹤等不了。想要收益最大化就必须投入漫长的时间,这显然与他的初衷相违背,如果来不及呢?本是正经八百谈买卖,哪知孙先生脸上又浮现出刚才那种复杂的神色,盯着秦放鹤看了许久,忽幽幽道:“哥儿,你这两种字,都是家里长辈教的?”秦放鹤:“……”秦山:“!!”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严肃的氛围瞬间碎得渣都不剩,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尴尬。一看后者慌里慌张的样子,孙先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也是吃惊不浅。本该是不同人写的两部手稿,竟都习惯在结尾处多加一个点,当时他就有些疑惑,再细看时,果然见个别字看上去虽不同,但偶尔撇捺时,又微妙的相近。不过若两人师出同门,抑或长期修习同一本字帖,相近也无可厚非。但让孙先生肯定了自己的怀疑的,莫过于秦放鹤的一系列表现:他人再如何交代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像方才自己忽然提议五两卖书的事,如果秦放鹤真的是帮忙跑腿,就该犹豫不决,先回去同长辈商议。但他没有!非但没有,甚至当场就开始跟自己讨价还价!什么人能对一件东西全权处决?答案只有一个,他自己的东西。思及此处,孙先生再看秦放鹤时,就跟看个妖怪似的。你他娘的才多大点儿啊,竟就开始写话本了?狗日的,还写得那样香艳!孙先生心中翻江倒海,秦放鹤也是波浪滔天。他想过自己会掉马,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终究是头一回干这个,业务生疏。秦山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热出来满脑门子汗,也不确定是不是惹祸了。到了这份儿上,我是不是该扛起鹤哥儿就跑?百感交集的秦放鹤抬头,正对上孙先生那张同样百感交集的大脸。孙先生面上迅速涨红,鼻翼也跟着煽动起来,“……”他娘的,他娘的这小子一充做三,上回白骗了我那么些笔墨纸砚!秦放鹤诡异地读懂了他的幽怨,干咳一声替自己分辨,“早晚都得用。”摊牌了,不装了,“笑长生”是我,“川越客”也是我,当跑腿儿薅羊毛的,还是我。怎么滴吧。退货是不可能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吞咽打破死寂。大眼瞪小眼的两人齐齐扭头,正对上要哭不哭的秦山。“还,还能卖钱吗?”他小心翼翼地问。谁写的重要吗?能卖银子不就完了?秦放鹤丢个他一个充满赞许的眼神,又看孙先生。大局为重啊,买卖人咋还这么计较呢?曹植五岁诵《左传》、《史记》,十岁写格律;王勃六岁能诗,九岁写《指瑕》十卷;骆宾王七岁《咏鹅》;甘罗十二为相……都是读书人,我九岁写个话本子不为过吧?孙先生:“……”一想到之前自己还好声好气说什么“两位先生”,他就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刮子。丢人啊,多大年纪了,还差点给个小崽子骗了,真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将秦放鹤当成普通孩子看,寻了桌子,一边一个坐了,正儿八经论起买卖来。秦山一点儿不敢放松。他回忆着曾经街上看过的贵人出行的情景,努力仰起头,挺起并不宽厚的胸脯杵在秦放鹤身边,板起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儿,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威慑力一点。孙先生抽空瞅了他一眼。再挺胸,你也就是个鹌鹑崽子,哼!你来我往之间就过去小半天,最后双方初步达成一致:应书肆要求,故事内容会比原计划稍长一点,相应的,稿酬也从原本的五两提高到七两。期间笔者所需笔墨纸砚皆由白家书肆提供,完本当日,一手交稿,一手拿钱,不拖分毫。商议已定,双方都松了口气,孙先生转头进去取契约文书,木着脸让秦放鹤签字。秦放鹤细细看过,提笔签名,同时在心里打定主意,日后再也不用这两种字体了!看着签好的文书,孙先生终于获得一点微妙的补偿感,然后就听那小王八蛋又问:“不知章县共有多少人口?”孙先生一怔,下意识说:“朝廷按户籍人口定上中下三县,分为万户、五千和两千。章县乃下县,想来在两千户以上,五千户以下。”每户以三到九人最常见,取中间值算作六人、三千五百户,也就是两万一千人左右。若照男女各半,一万多男性之中约莫三分之二是底层百姓,抛开识字率不提,单纯考虑经济条件,参与科举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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