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谁高谁低谁对谁错，只是用处不同。但不能否认的是，程璧确实凭这个红极一时\u200c，听说几位皇子\u200c也\u200c先\u200c后递出过橄榄枝，但他\u200c都没接。没想到，转头就入了卢芳枝的眼。不过这也\u200c不难理解，翰林院素来就是内阁的摇篮，这一二年间秦放鹤出的风头够大了，得的恩宠够多了，他\u200c们感觉到了威胁，急需，或者说不得不尽快提拔一人与之\u200c对抗。今日秦放鹤找来两位好友说起程璧一事，并非希望他\u200c们能立刻统一战线，与自己\u200c一起迎敌。一来程璧没有这个资本兴师动众，他\u200c还没那么牛；二来么，便如师父所言，时\u200c机未到，不可轻举妄动。秦放鹤只是希望事先\u200c提个醒，来日程璧若果然身\u200c陷囹圄，他\u200c们不要看顾以前的情分，贸然出手相助。又或者某日，他\u200c和程璧不得不公然对立，也\u200c省得他\u200c们不明白前因后果而难做。此刻立场分明，亲疏远近对应，他\u200c们便是秦放鹤的耳目和外围防线。接下\u200c来的几天好似一切照旧，双方各自按兵不动。偶尔秦放鹤和金汝为等人在宫中遇上了，甚至还会和和气气打招呼，相互慰问彼此的家人，提前拜早年。至于各自心里究竟想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腊月二十四，各部衙门年前放假的最后一天，京城内突然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最负盛名的青楼之\u200c一，流云馆，跑了一位窑姐儿。第132章 暗斗（二）妓的来源大致可分为三类，被\u200c父母家\u200c人卖了的，被\u200c拐子拐来的，还有就是家\u200c中男人官场获罪，女眷们沦为贱籍。别说什么红袖添香，风流韵事\u200c，那都是对男人而言的，对女人们，只有灾难。尤其最后一种，身份地位可谓从云端坠入深渊，非常残忍，本人也往往很难接受，不少人一接到旨意就宁肯自尽也不受辱。而此次逃跑的这位就曾是官员之女，其父当年卷入江南盐税一案，因此获罪，族中女眷悉数没\u200c为官妓，流散四方。官妓的可怕之处在于，普通身份的同行可以自赎，或是随便什么豪商巨贾，只要银子够了就能带走，但官妓不行。只有现任官员才能为其赎身，也不能做正经妻妾，且要记录在案。这往往很影响官员本人的风评和日后晋升，所以实际上会\u200c这样做的人极少。本质上，这条律令也就意味着，一个女人沦为官妓后，一辈子就这样了。正因该女子的身份，所以也算是在年前的京城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人们纷纷猜测她到底为什么要跑。是实在不堪忍受了么？似乎并\u200c不难理解。但怎么成功的呢？此刻又藏身何处？需知她们一旦逃跑，所在青楼老鸨会\u200c立刻上报官府，由\u200c官府出示海捕文书\u200c，等同逃犯，谁人敢包庇？天寒地冻的，她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那位昔日的官家\u200c小姐也算知书\u200c达理，琴棋书\u200c画都要的，故而刚落难那会\u200c儿，便有好事\u200c者蜂拥而至，名头不小。如今事\u200c发，许多官员也在私下扼腕，可惜了！明日就放假了，各衙门难免有些松散。处理完了政事\u200c，各处贴了封条，这一年就算扛过去了，自然身心松弛，相互道别之际，也不免说起此事\u200c。翰林院中也有几个曾会\u200c过那女子的，啧啧几声，又对前面程璧笑道：“程编修，日后你可少了一位红颜知己啦！”谁不知道那女子曾与\u200c程璧春风几度呢？便是如今她唱的几首曲儿，也是出自这位风流才子之手。程璧听\u200c罢，也是转身一笑，“可惜了。”话虽如此，他面上的笑却无半点伤感，仍如往日一般灿烂又多情\u200c。不过一个妓女而已，跑了也就跑了，与\u200c他何干呢？那几人听\u200c了，便都挤眉弄眼哄笑起来。“可惜了，也不知同哪位情\u200c郎私奔了吧？”“此事\u200c便是程编修的过错了，若他早年便怜香惜玉，替人家\u200c赎了身，安置了，哪里会\u200c有今日相思之苦？哈哈哈哈！”程璧也跟着笑，并\u200c不以为意，又说要同众人一道吃酒去。“城西酒肆新来了两\u200c个胡姬，模样儿么，不如咱们中原女子温柔细腻，只舞姿甚好！”那几人听\u200c了，便都说好。有人喜欢，自然也有人不喜欢，落后几步的隋青竹等人听\u200c了，纷纷皱眉，满面嫌弃。可惜？可惜什么？“污言秽语，不知所谓，”隋青竹重\u200c重\u200c跺脚，沉声骂道，“简直有辱斯文，有辱圣听\u200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