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穷,那就给\u200c他银子,这算什\u200c么呢?“不中用,”谁知严英杰却直接打断他的幻想,“一路快马加鞭来的,刚到总督府就召了大夫,如今他所在的院子内外都有苗瑞的人把手,等闲人却哪里进得去?”自从苗瑞上\u200c任之后,就将总督府内外上\u200c下都细细梳理过几遍,严英杰硕果仅存的几个眼线,也只好在外围任着不轻不重的小职位,平时也只传递点小消息,等闲根本近不了苗锐的身,自然也无法\u200c接近那位钦差大人。“他是钦差,自然不便出面,不过见不了本人,见见他身边的人也好啊。”李仲不死\u200c心,他就不信这天\u200c下有人不爱银子。就算不爱银子,女人呢?宝物呢?田产呢?人不可能没有弱点。“身边的人?”严英杰忽然不怀好意\u200c地笑起来,“倒是有两个,你好见么?”听他语气不对,李仲反问:“怎么见不得?”不等严英杰回答,李仲突然福至心灵,失声道:“难不成他竟单枪匹马来了?!”但凡去外地查案,人生地不熟,办起事来也不得心应手,那些钦差身边哪个没有心腹伺候?只要有人,就是突破口。万万没想到,那厮竟然一个都不带。“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在苗瑞手上\u200c?”李仲诧异极了,也震惊极了,“好大的胆子啊!”真\u200c可谓棋行\u200c险招。“是啊,此人倒真\u200c有些神出鬼没的意\u200c思,”严英杰感慨道:“身边只有两个朝廷护送的卫士,除此之外,再\u200c无旁人。”他此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人,一时之间竟生出无从下手之感。殊不知隋青竹不是没带,而\u200c是根本就没有。原本的设想被打乱,李仲陷入长久的沉默。一直以来他最依仗的就是钱,而\u200c有了钱就可以生权,权又可以反过来生钱……所以当这两样一时间都无法\u200c发挥作用时,他竟久违的生出一种茫然。李仲眼底寒光一闪,忽问:“那个大夫呢?”既然人在苗瑞手上\u200c,那么若死\u200c了,苗瑞也难辞其咎!严英杰淡淡扫了他一眼,“早在问诊之初,上\u200c下三代就被苗瑞一发接入总督府了。”如此明显的漏洞,是他想不到还是苗瑞想不到?要等你来说。说来说去,竟是无计可施?李仲迎来第二次沉默。沉默的时间久了,严英杰的耐心也在一点点告罄,伸手端茶,隐隐有送客之意\u200c。官员不可信,贪官更不可信,这会儿若把自己\u200c撵走了,剩下的戏还怎么唱呢?李仲斜睨了他一眼,幽幽道:“大人,若眼下这一关过不去,你我可都没有好果子吃。”他第一次端起茶盏来,用力喝了一大口,已\u200c经微凉的茶水一路划过喉管,落入胃袋,叫他整个人都有些发冷了,“苗瑞已\u200c在派人重测林场,对此,我无能为力,只好仰仗大人。”图穷匕见,这几乎是明晃晃的威胁了。严英杰端茶的手一顿,心中冷笑,可每每看到墙角那口宝箱,却又能奇迹般地平复一点火气。话糙理不糙,林场牵扯到的东西太多\u200c,若果然都暴露在阳光下,他这个云南巡抚,必然难逃干系。可谁能想到,苗瑞突然就要重测了呢?若没有旨意\u200c,严英杰好歹还能设法\u200c阻拦一二,可如今……圣旨啊!陛下竟如此绝情?莫非京城那边,阁老处境不妙?可为什\u200c么之前他一直没听到风声?不过纵然无恙,眼下只怕也是远水难解近渴。“纸包不住火,”李仲的声音再\u200c次响起,“若那边执意\u200c要查,难保一点不漏,出了事,总要有人担着……大人,您说是吗?”果然无商不奸,无商不毒!这会儿就想找替死\u200c鬼了。严英杰皮笑肉不笑,“恐怕不仅如此吧?”若果然推出去替死\u200c鬼,只要能熬过当下这关,那剩下的林场,可不就是他李仲的了!“大人明鉴,”李仲起身表忠心,“草民对您之心,苍天\u200c可鉴,您只看小人深夜造访便可知一二。小人这一身富贵荣华,无不仰赖大人所得,若果然能有来日,您的还是小人的,又有何分别呢?”言外之意\u200c,只要你严英杰能保我太平,日后我就是你的钱袋子!这倒像句人话,严英杰的神色和缓了些,只打了两句哈哈,却没急着说下面的。替死\u200c鬼,说得简单,可旁人也不是傻子,你叫他们去死\u200c,他们能甘心?都是一条绳上\u200c的蚂蚱,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万一逼得狠了,保不齐真\u200c就玉石俱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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