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鹤起身行礼,“陛下,”又向太子问安,“殿下。”“嗯嗯,”对喜欢的臣子,天元帝不大在意这些虚礼,“坐下说。”这小子个儿高,站起来自己还得仰着头听,累得慌。秦放鹤就又坐回去,把交趾的情况和\u200c内阁方才\u200c的商议说了,“究竟如何,还需陛下示下。”天元帝拨弄几下手串,先\u200c看向太子,“太子以为如何?”太子,太子大开眼界!啊,原来还能这么用人!以毒攻毒,不外\u200c如是。“儿臣以为,甚妙。”“妙在何处?!”接到任命当日,赵沛直接就懵了,回神后\u200c二话不说跑去伯爵府,结果话一出口,抬头就看见桌边对坐的金晖。金晖懒洋洋冲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怎么,赵大人对陛下安排有异议?”类似的拱火多不胜数,赵沛看见他就烦,恨不得扭头就走\u200c,可到底忍住了,憋着一口气\u200c落座,直问秦放鹤,“这厮怎么在这里?”人与禽兽,如何共事?秦放鹤叫人上\u200c茶,就听金晖好笑道:“你赵大人来得,我便来不得?”这份差事毕竟是秦放鹤举荐的,于情于理\u200c,临行前都该来拜访、道谢。茶水上\u200c来,赵沛看着汹涌的热气\u200c,右手蠢蠢欲动,很有点对准了泼过去的意思\u200c。“为官者,为朝廷办事,为生民立命,就该将个人喜好、恩怨暂时\u200c压下,”秦放鹤皱眉,“如此喜怒形于色,岂能成大事?究竟是我看错了人,还是陛下信错了人!”两人就有些收敛,又听秦放鹤不快道:“左右尚未出发,若谁难当大任,此刻就说,我即刻入宫禀明陛下,另择人选!”挑三拣四!什么毛病!私底下闹就闹了,这会儿还争来斗去,简直不可理\u200c喻!他甚少这般疾声厉色,骤然\u200c拉脸,果然\u200c很有些阁老的气\u200c魄,赵沛和\u200c金晖顿时\u200c一僵,互瞪一眼,不说话了。“谁退出?”秦放鹤冷着脸喝问道。没人做声,鹌鹑成精。“既然\u200c如此,”秦放鹤叫人拿了文房四宝来,刷刷写下军令状,神色冷峻,“你二人现场签名、按手印,若意气\u200c用事,延误军机,军法处置,提头来见!”见他不似玩笑,赵沛和\u200c金晖对视一眼,先\u200c后\u200c拿来看了,一言不发,签名、按手印。秦放鹤亲自将军令状收好,不急着说话,只盯着二人看,直看到各个浑身发毛,哪儿都不自在,这才\u200c开口,“此番出使交趾,代表的便是我大禄脸面,凡事三思\u200c而后\u200c行,务必将个人得失压下,倾力合作……可有异议?”经过刚才\u200c一吓,此刻气\u200c氛凝重而严肃,赵金二人谁也不敢抖机灵,俱都应下。秦放鹤又道:“你二人是我一力举荐,荣辱一体,不妨先\u200c小人后\u200c君子,咱们丑话说在头里,若因小失大,休怪我翻脸无\u200c情。”他肯容人,敢用人,却不意味着允许别人骑到头上\u200c来,更不会允许对方趁机打\u200c小算盘。倘或后\u200c期这两人真起了小心思\u200c,不管是赵沛还是金晖,他都不会手软。上\u200c位者若一味和\u200c善,只会让下面的人失了敬畏,伺机造反。恩威并\u200c重,软硬兼施,方是正道。赵沛和\u200c金晖果然\u200c不敢再斗嘴,郑重应下。“如此,赵沛为主,金晖为辅。”秦放鹤言简意赅道。论资历、论出身、论风评,赵沛都压金晖一头,这样那排是理\u200c所\u200c应当的事。金晖眉头微蹙,很快舒展开,并\u200c未多言。秦放鹤看了赵沛一眼,语气\u200c微微和\u200c缓,“陈芸非等闲之辈,其心机手段远胜寻常男子,不可以常理\u200c度之,慕白,你为人耿直、心地慈软,有光若有主张,你切莫一味否认,拘泥于常态。”赵沛张了张嘴,脸上\u200c红一阵白一阵,“嗯,我分得清轻重。”朝廷敢用金晖,子归今日又说这番话,就证明是陛下愿意用金晖,自己自然\u200c不会因个人偏见而限制。这是他好不容易盼来的立功的机会。眼见金晖肉眼可见的开朗起来,秦放鹤忽看着他冷笑一声,口中却仍旧对赵沛道:“然\u200c此人手段激进,必要\u200c时\u200c刻,许你武力镇压。”自己不在,以赵沛耿直的脾性,还真未必玩儿得过金晖。金晖:“……哈?”赵沛:“……哎!”天元四十九年三月,赵沛、金晖率使团自北直隶沿直白铁路抵达白云港,乘船入海,直奔交趾。因此去漫漫,二人都带了不少行李,其中金晖的一个箱子尤其引起赵沛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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