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戚栖桐立刻黑脸:“你再胡说就立刻滚出去。”叶清弋不说了,坐回去紧紧挨着车壁。但老实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叶清弋便待不住了,他看戚栖桐也正无趣,马车开起来就不能再看书了,书都合上了,这时候就只能聊天当消遣了。“君上……”叶清弋看着对面的戚栖桐正垂着头,听见他的声音后顿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叶清弋酝酿着说道:“君上本性怎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我知道君上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啃泥沙,睡马厩的,就像当初君上帮我找妹妹一样……”“君上是大善人,但也不是开义馆的,不会什么人都帮,你三番两次帮我,我不信这其中没有理由,难不成君上早就暗中注意我——小心!”叶清弋飞快用手撑住了戚栖桐的肩膀,他再慢点,戚栖桐就要栽到地上了。“多谢……”戚栖桐困倦得不行,正好走的又是平坦大路,马车晃晃悠悠,比安神汤还管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着就能睡过去的。叶清弋这才发现自己那番琢磨半天的话人家一点都没听进去,但看着戚栖桐眼下的乌青,叶清弋把准备好的话都咽了下去。他空出一手将坐垫底下的活动木板抽出,将座位变得更宽,然后扶着戚栖桐的肩膀让他侧躺下来,车上有被褥,叶清弋抖搂开盖在他身上。叶清弋将他没有知觉的腿折起来安放在坐垫上,见他眼睛半阖,便问:“君上昨夜没睡好么?”打盹的戚栖桐有问有答:“夜里冷。”夜里有多冷,叶清弋亲自体会过,驿馆周围太空旷,晚上风大,纸糊的窗子挡不了大风,又不能御寒,他都受不了,就戚栖桐这畏寒的体质,怕是在夜里吃了不少苦头。这么想着,叶清弋将滚落地的汤婆子捡起来,塞进了戚栖桐的手心。马车里狭小,比那屋子还暖些,汤婆子也热着,戚栖桐很快就睡着了,不过睡得不安稳,眉心不时皱起。马车一直在轻微摇晃,这么睡过去,醒来后恐怕要发头痛,叶清弋意识到这一点,叹了口气,心想:我为什么要替他考虑那么多啊?本来他想着,装惨也装够了,趁着戚栖桐有好脸色替,赶紧套套话,最好能套出戚栖桐对将军府最真实的态度,谁知现在净当小厮了,专门做铺床盖被之类的杂活。“喂,君上,真睡着了?”叶清弋转念一想,现在也是个问话的好时机啊,戚栖桐现在昏昏沉沉的,说什么话都不会多加思索,要问什么岂不很方便?“君上,我有话要问你。”叶清弋刻意放轻、放缓了音调,半蹲在戚栖桐面前,“你……觉得将军府怎么样?”与他此时的心跳一样,叶清弋的气息有些不稳,就这么喷薄在戚栖桐脸颊耳际,扰得戚栖桐睡不安稳,一动,脑袋便要从坐垫上滑下来,叶清弋赶紧用手臂护住。头顶着软物,戚栖桐睡得更沉了,而叶清弋看着蜷在自己臂弯里的人,怔了。戚栖桐就这么没有一丝防备的,将后颈最脆弱之处袒露着,给足了叶清弋可乘之机,与叶清弋的百般试探相成鲜明对比,倒像是叶清弋不够磊落干脆了。可若真能磊落干脆,当初在寒池便能轻而易举地让戚栖桐溺毙在水中,何必要等到现在?叶清弋将视线从戚栖桐的后颈移开,也撤了手臂,坐回去。窗帘随风掀起,不时有一丝光线趁机溜进来,窥探到了叶清弋眼中想要藏匿的懊丧。戚栖桐今日很是嗜睡,中途吃干粮的时候都没下车,吃完了又睡了,直至过了午后还在睡,叶清弋这才察觉不对。叶清弋也顾不上会不会惹他生气了,掀开半遮面的褥子,发现戚栖桐双眼紧闭,脸颊浮出不自然的潮红,再伸手一探,明白了,这是发烧了。好在车上都备着药,池杉听说了情况之后便从木箱里找出了一包药草,说是专门治烧热的。“上回落水后君上连着几日高烧不退,御医来看过也开了不少药,也有剩的,幸好我没扔。”池杉庆幸着,但也没什么好庆幸的,这荒郊野岭,没有干净水源,也没有瓦罐煎药,有药包也没处使,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地方落脚。“两个时辰前就过了市镇,往下走只有零星几个小村落,今日怕是到不了下一个驿馆了。”没有驿馆,退而求其次就是客栈或者找村民借宿,最差也要找寻个0能煎药的地,两人商量好了就上路了。仍是池杉驾马,叶清弋在车里照顾戚栖桐。说是照顾,也只是喂了一点热水,再弄湿了一条帕子用来敷额头,没有汤药,这些都治标不治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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