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在呢!在这边!”管家拨开围簇的人群,引着叶清弋往后面走:“我们见他气度不凡,不敢怠慢的,现在好生伺候在房里呢,早请了大夫上门医治,就怕有什么好歹。”眼前这眼带凶光的男子闹上门,都把东家打翻了,跟着的知县老爷也不敢阻止,还让衙役去清场散客,这架势,管家就算猜不出来人的身份,也不敢造次了,先顺了他再说。可照他说的,待戚栖桐如何如何好,叶清弋在没见到人之前,是半点不敢信的,再者他可没忘戚栖桐到底是怎么来这的。在场的人中数知县最识人心,看见叶清弋不买账,忙道:“下官早已叫人围住了韦家,若是真有半点得罪贵人之处,全权交由贵人处置。”叶清弋看了他一眼,推开了厢房门。“你在干什么?”床边的娘姨被吓住了,捏着手帕就往地上滑去,叶清弋绕过她到床边一看,戚栖桐像是浸在水里,出了一身的汗,头发和衣襟全都湿了,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像是病入膏肓。叶清弋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烧竟然退下来了,他悄悄地松了口气。娘姨被管家扯走,扯痛了她,她抱怨:“做什么这么使劲?我见他出汗那么厉害,帮他擦擦汗而已。”叶清弋握了握戚栖桐的手,转头问她:“大夫几时来过?说了什么?开了什么方子?他吃过药没有?”娘姨不知他是谁,可旁人都催促着,她便一一作答:“半个时辰前来过了,开了退烧的方子,他睡着,也叫不醒,药只灌进去一半……”叶清弋这才发现他枕着一滩药渍,这可怎么得了?他皱了皱眉,手抓着被角,想把戚栖桐带走,知县在这时拦下了他。“叶大人且慢,不如就在韦家住下,让贵人静养几日如何?也听一听韦老板的说辞,好知晓来龙去脉啊。”知县心想,人是气哄哄地来,再气哄哄地走,那就完了,眼下先留他下来好生招待着,这临门的祸事才有转圜的余地啊。叶清弋心想的是,芦苇县没有驿馆,戚栖桐现在也不适合再睡马车,韦家算芦苇县大户,家中也安逸,留下是最好的选择。叶清弋答应了知县的提议,还提要求:“一间干净厢房,被褥枕套要全新的,还要一套寝衣。”管家应下,走上前去就要扶戚栖桐起来,叶清弋拦住他,连着被褥将戚栖桐打横抱起,“我来就好,带路吧。”“哎。”管家连忙走前面带路去了。这会本该是今日的主角的韦祎豪滚过来了,知道知县把人留下来,也不问过自己,不情愿地干嚎起来,嚎完了睁开眼睛再看,追着就去了:“那!那边可是收拾出来给小翠住的!不成!”知县拉住他,在他满是灰的脸上拧了一把,苦道:“哎呦,还惦记着小翠呢?就怕你没命娶哦!”娘姨过来,拍打着韦祎豪身上的灰,啧啧出声:“怎么给闹成这样?”知县叹气道:“叶大人以为跟你家少爷拜堂的是那位贵人,不是本官说你,你用人家轮椅干嘛啊?”这不是找事吗?被人误会一回,家都差点给你拆咯。韦祎豪被数落了,还云里雾里的,丫鬟着一身嫁衣走过来,腕子上还绑着麻绳的,举到知县眼底给他看,道:“还不是少爷想的馊主意,要我顶上去,想着怎么着先瞒过了客人再说,我不愿,就给捆成这样推到轮椅上了。”这事本来是天衣无缝的,韦祎豪扯下胸前的红团花扔到一边:“我借口都想好了,就说新娘摔断腿了,谁知道突然来了个疯子!”“哎哎哎!”知县去捂他的嘴,“可不能乱说啊!人家是谁你知道吗?床上躺的是谁你知道吗?仔细你的小命!”丫鬟点头:“我听见他说君上,君上是什么人啊?”她不懂这些,在场的人也都不懂,韦祎豪难得脑子快,问:“多大排面?要是他在我家里没了,我是不是小命不保?”知县点头,也摇头,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又点过在场的所有人:“不止你,本官,你你,还有他们,全都要——”他比了个卡脖子的动作。韦祎豪凸了眼睛,突然甩开衣角冲了出去,别人问他去干什么,他头也不回地喊:“我去把我成亲用的蚕丝被送过去!”芦苇村不比长宁富庶,但大年初四的夜晚仍是喧嚷到了半夜,而这些热闹都与叶清弋无关,他正寸步不离地守着戚栖桐。出过一次意外,他再不敢离开房间半步,饭食都是送到门口的,恨不得煎药都在戚栖桐床边煎。他没法分身去盯着药炉,这事就落在池杉一人身上,更换热水和手帕也都是他,不过叶清会估量着,时辰也不早了,他怎么还不进来收药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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