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弋要带戚栖桐进山,山里凉快,封骤和香芸也在,早早地到了,围着柴堆埋地瓜,上头支起木桥,转着钓上来的鱼和拔了毛的山鸡。戚栖桐没享受过这种野趣,新奇得很,对封骤和香芸也好奇。戚栖桐派人查过封骤,原名为周丰的举子,季亭过去对他嫉妒上天,这人倒是洒脱,改名换姓过潇洒日子,跟一个风尘女子交往甚密。看似对世事疲倦至极,但叶清弋说起朝事,他又听得仔细,还侃:“二皇子回宫,你的病都好了,也是巧了,潘盛的书房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二皇子的信件?”这事戚栖桐再清楚不过,是季亭将计就计,捉弄了太子,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那些信件在呈给皇上之前就换了内容,一封封,写尽了外居皇子对父皇的爱戴关切。加上太后求情,皇上哪有不心软的道理,便接着家宴的名义,派人把二皇子接回来了。“二皇子迟早要回宫。”叶清弋冷道,“也好,他在上京城,我叶家的仇也好报些。”封骤点头:“他构陷你叶家通敌的证据还要伪造,你找他叛国的证据还不简单?”听到这,戚栖桐已经汗涔涔,带来的披风多余了,只会捂汗。听起来,叶清弋对整件事的了解比他想的要透彻,戚栖桐也是后来才推测出季亭的原计划,一旦通敌的帽子扣下来,叶家就算完了,但现在戚栖桐紧张的另有其事。叶清弋用枯枝扒拉火堆,“就是不知道这个月隐是什么来头,是好是坏。”封骤说:“不坏吧,你都快死了,庄主还给你亲自送药呢。”戚栖桐心都快提起来了,小羽递过来的水也没心思喝,但转念一想,封骤跟薛晏关系密切又如何,薛晏已经答应过他不会跟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份。“你不知道也不问问君上?”封骤朝戚栖桐拱手,“君上久居凉州,月隐驻地也在凉州。”“不错。”戚栖桐点头:“早在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月隐在凉州就颇有声望,是以武威城常年由月隐的人来巡护,不过月隐驻地很隐蔽,又与凉州没有赋税联系,所以我虽知晓月隐,但并没见过封先生提起的庄主。”封骤点头:“君上不知道也正常,上回他现身庸关,可以说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现身。”戚栖桐想了会,对叶清弋说:“这月隐庄主与你有大恩。”“是与我叶家有大恩。”戚栖桐觉得叶清弋神情很怪,分明是在笑,但目光如同凝住了一般,他没有恶意,但戚栖桐不明白他心中是什么想法。只听他说:“君上还不知道吧?正是月隐的人出手,毁掉了入京的军报,不然与战况相背的军报一旦进宫,叶家就完了。”戚栖桐惊讶以致失声,封骤一掌拍在叶清弋身上,“看把君上吓的!”香芸也跳出来打岔,捧着处理好的烧鸡,笑道:“出来还说这些唬人的做什么?先尝尝吧,这酱料还是秘制的。”小羽早已吃得满嘴流油,不住地点头:“君上快尝尝!好香呢!”不管是不是真的馋,但戚栖桐现在很需要找点事情做,便点头也说要尝尝野味,但他没这么肆意过,看着眼前荷叶颠着的鸡腿,一时不知道怎么上手。叶清弋摇着片荷叶过来了,荷叶放戚栖桐腿上,鸡腿也用荷叶捆住骨头递到戚栖桐手里,怕他嫌油腻,洗干净的果子就放在他脚边。戚栖桐很自然地受着叶清弋的体贴,小羽早熟视无睹了,倒是香芸看得一愣一愣的,她拍拍封骤:“瞧人家,你就从没这样对我过。”封骤将嘴里的鸡骨头咬得咔咔作响,不甚在意:“你腿也没坏啊?”“你懂个屁!”香芸不搭理他,他根本不懂,叶清弋对长平君的耐心,跟长平君腿好不好无关。她瞧得可仔细了,这地方虽然不算深,但一路进来不是泥就是沙,长平君是叶清弋背进来的。他对长平君的好,可不是顾忌他的身份,他们之间有着旁人难以介入的亲密。交握又很快松开的手,撞在一起的目光,君上的身子总是不自觉地往叶清弋那边微微倾斜,叶清弋席地而坐,手很自然地就放在君上身后护着。“香芸姑娘。”君上突然唤她,香芸啊了一声,还以为是自己的视线太过明显,惹恼了人,走过去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安。显然她多虑了,戚栖桐是要感谢她,感谢她曾经悉心照顾过刚脱难的小羽。香芸受宠若惊,甩着帕子说这没什么,如今看见小羽活蹦乱跳的,脸上的伤痕也浅得几乎看不见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她自贬:“咱们这种人,能跟君上一块吃饭已经是天大的荣宠,君上太客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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