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弋不爱听戏,昏昏欲睡,戚栖桐见他头点似钓鱼,忍俊不禁,觉着瞧他比看戏有意思得多。圈椅硬得出奇,戏台上一直闹着,叶清弋竟然也能睡去,全然不顾这里是危机四伏的皇宫,戚栖桐久久凝视着他,心中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如果可以,他愿意用尽一切力量,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只可惜最后一排的动静打搅了戚栖桐,他看见英贵人打发走了贴身的女婢,这没什么,但他多看了几眼英贵人。也不怪戚栖桐注意着英贵人,这男妃实在出众,不是相貌,而是举止,戚栖桐觉得他不似宫中人,抱胸摊在圈椅上发愣的模样,有几分市井气息。“咳——”许是戚栖桐的目光太直,英贵人看了过来,他动了动手臂,仍是抱着胸,不解地半眯起眼,戚栖桐咳嗽一声,坐正了。戚栖桐又听了一会戏,数清楚舞者身上穿了几个色后,便跟纹景说自己要去如厕了。他一动,叶清弋便惊醒了,跟在戚栖桐身后走了出去。中途离席,纹景晓得两位主子是觉得无聊了,猜测他们想到处走走、说说话,便做主推着戚栖桐的轮椅,去往洗霜园。叶清弋抻懒腰,放肆地在宫道上打了个哈欠,后又拍拍宫袍上的褶皱,抱怨:“当皇婿怪累的。”听场戏就累了?戚栖桐笑而不语,路过旧地潭波殿,笑意才淡了些。去年潭波殿闹出过人命之后,更没人进去了,朱红大门都黯淡了不少,戚栖桐没在这里留下过好回忆,叶清弋也是。廖原该死,但戚栖桐动了私刑,引他上钩费心神,用的美人计,叶清弋想起来就生气,仔细想想,廖原还有一罪,他冒名顶替了!戚栖桐想的显然跟他不一样,他不由感叹,当时如果不是叶清弋出手拦他、帮他,他不可能全身而退。“你真觉得是廖原救了你?”“那件事,多谢。”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噤声,一起转头,视线撞在一处,戚栖桐最无奈:“我不是解释过了么?”只是将计就计。再说了,戚栖桐瞥他一眼:“猴年马月的事了?”人都没了,在这里拈酸吃醋有什么意思?不提戚栖桐曾对廖原言笑晏晏,叶清弋心里也过不去,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半响,故作好奇地问:“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当初救你的人是谁吗?”戚栖桐抬眼看来:“你知道?”叶清弋突然支吾起来:“我当时,我妹妹坠马,我怎么会知道?”戚栖桐道:“我没找到他。”当时他受了惊,又急于接近廖原,后来再回头去打听救命恩人,却是怎么也找不出线索,那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算了,恩人不愿现身许是有什么说不出的理由,戚栖桐不想了,开始细究跟在建光帝身后一起过来的叶清弋,问他:“皇上跟你说了什么?”叶清弋得瑟,洋洋得意:“你夫君我啊,被委以重任了!”兼任中垒校尉,还是季亭和太子一同举荐,听起来来者不善,戚栖桐感到不妙,猜不出季亭在搞什么名堂,但这名堂一定跟那瘫痪的中垒校尉有关。又听叶清弋说太子允诺,今后要许他整个北军,戚栖桐的眉头更难松开了。二皇子心狠手辣,太子也没好过哪里去,不过是个极平庸之人,实在不配良臣名将追随,戚栖桐知道叶家对戚氏皇朝已经到了愚忠的地步,但还是忍不住试探:“你……你真的要追随太子么?”已经进了洗霜园,这会宫人都在月华楼伺候着,洗霜园里静悄悄的,是个可以说话的地方,纹景懂事,知道有些话他听不得,将戚栖桐推至树下后,自己主动退下了。叶清弋记着戚栖桐的问话,在戚栖桐身边席地坐下,随手揪了草捻着玩,漫不经心地反问:“难不成我要追随二皇子么?”二皇子戚祚是什么人?是个视人命如草芥,为了权势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他可以为了帝位出卖国家,默许外族屠掳本国国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这样的人,叶清弋怎么可能与他为伍。他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戚栖桐明白了,叶清弋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二皇子,他必要报仇,势必只能依附太子。如今再来说太子并非明主,已经晚了,叶清弋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戚栖桐咽下剩下的半句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个艰难的抉择。“栖桐……”叶清弋捧起戚栖桐的手,像捧起失而复得的宝物。一瞬间,他墨瞳中风起云涌,翻出的仇恨让他看起来有些陌生,戚栖桐只知道家仇,却不知叶清弋与二皇子一流有着延续两世的私怨,叶清弋也不想让他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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