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身份、地位,寡居的阿娘说起他的生父,便会笑,只会笑,戚栖桐后来才知道他生父并非元期,那个姓卓的人,在他看来极其冷血、不负责任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阿娘的爱。戚栖桐以为,阿娘和季亭从来就不是一路人。若阿娘是季亭那样的人,便要从此消沉下去,日日抱怨那卓姓之徒是个混账,还要自卑,公主身份还不配他一个混混么?季亭得不到答案,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戚栖桐不想回答他,他心中同样振动着,拨云见日般,笼罩在眼前许久的浓雾终于弥漫开了。他明白了,明白叶清弋为什么会生他的气了!叶清弋爱他,跟他是谁无关,长平君也好,月隐庄主也罢,叶清弋根本不在乎,可戚栖桐一直以来都太在乎太在乎了。他是长平君时,死守着月隐的秘密,易容跟在叶清弋身边时,生怕被叶清弋发现他是长平君,他担心解释不清楚,顾虑太多,犹犹豫豫最让叶清弋生气。他想他们之间的情意再长久些,就不该有所隐瞒,他爱叶清弋,最不该欺骗叶清弋。他们已经和解,没再提过和离,可戚栖桐却想起那日叶清弋撞破他身份的场景。震惊过后,伤心失望大过生气和恼怒,叶清弋知道真相之后笑像哭,只想着逃,被骗的人是他,他却没想过在戚栖桐加注什么或施加什么。戚栖桐心口发闷,间或刺痛,他知道自己欠了叶清弋许多,却不知已经欠下了那么多。他不想再在这里跟季亭这个疯子耗下去了,他想回去了。戚栖桐退了两步,转身离开的时候,被季亭叫住了。季亭的笑带着醉意:“你不想知道我大费周章地请你来是为什么吗?”“不想。”“我要你不帮叶清弋!”季亭手指隔空点着戚栖桐,“尤其不用月隐的力量。”戚栖桐难以置信,睨季亭:“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季亭扶着矮桌站起来,摇晃半天才站稳,得意地笑:“因为现在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什么意思?容不得戚栖桐多想,营帐外发生了暴乱,喊杀声和马蹄声混在一起,十分嘈杂,他的人很快撕裂了帐篷冲进来,护着他离开。“庄主,叶校尉杀进来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营帐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帐中的烛灯在夜空中显得微不足道起来,但敌军营地各处冒起的火光足以让戚栖桐看见了高坐在大马上的叶清弋。叶清弋手持长枪,扫落了四周围拢过来的人马,他出枪快而有力,又势不可挡,两旁叛军如回退的海水,没人能阻止他前进。叶清弋不顾自身安危,杀进叛军军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戚栖桐笑了,季亭也笑,站在他身后,附在他耳边,故作苦恼道:“糟糕,被他看见你跟我在一块了。”下一刻,戚栖桐的笑僵在脸上。此刻的混乱已经容不得戚栖桐多想,叛军反扑很快,靠着人多飞速堵上了叶清弋杀进来的血路,一时间血肉横飞,叶清弋的袍角不再一尘不染。进来容易出去难,戚栖桐不知道叶清弋的闯入是否在季亭计划之内,但他绝不让季亭如愿,便使了眼色,让身侧护着他的大寒去捉季亭。季亭早就预料到戚栖桐这一手,大寒刚一靠近便被两侧叛军拌住手脚,季亭想走易如反掌,偏他优哉游哉,临走前跟戚栖桐搭话:“你好好想想我刚才的提议,我随时等你。”戚栖桐冷脸掷去一柄长枪,长枪插入季亭方才站的地方,他眼睁睁地看着季亭脱身离开。转眼间,马蹄声已经响至耳际,戚栖桐一回头便看见了叶清弋的手。“上来。”叶清弋朝他伸出手,同时挥出一阵风,带着血腥气,扑湿了戚栖桐的眼睛,他二话不说,抓住叶清弋的手,借他的力,跳上了他的马。叶清弋的后背宽大结实,戚栖桐一抱上去便感到自己的身子往下沉了,可耳边的喊杀声却将他往外拽,让他不得不时刻关注着此刻的情形。高坐马上,后方的叛军越来越多,护着他们的营兵一个接一个地倒地,往前走,深入叛军腹地也不过是死路一条,戚栖桐来之前,不曾想过自己的举动会让叶清弋身陷囹圄。“发什么愣?你不想出去?”叶清弋杀敌间隙回头,递给戚栖桐一张弓和一桶箭,“我需要你。”戚栖桐背过箭筒,以蓄力飞出的利箭回应叶清弋。桶里的箭羽只有十只,饶是戚栖桐箭无虚发也不过能杀十人,再是,他有箭,难道叛军就没有吗?戚栖桐看着迅速围拢起来的弓箭手,紧张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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