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令黎对望白说的是燃犀镜主,而不是燃犀镜。至于这个燃犀镜主要从哪里来?那就需要獾疏努把力了。令黎假意给了獾疏一封信,说是让它带回神域给竺宴,实则一是给望白看的,做戏做细节;二是让它有机会回神域转一圈,再扮成竺宴的样子回到章峩。表面上是为了令黎这个人质回去救明瑟,实则是悄悄给令黎带燃犀镜过去,拿燃犀镜暗中救明瑟而不被发现。“我会尽量做慢一点,等做完这一切,希望竺宴的元神已经恢复,然后打开幻境,大家一起出镜,皆大欢喜。”令黎轻轻吐出一口气。天亮的时候,獾疏依令黎的计划回到扶光殿。獾疏捏了个诀,一阵白雾弥散,白色小兽不见了,房中多出一名青衣男子,风华月貌,身形清隽挺拔。“竺宴”拿起案上的燃犀镜又很快离开,走到院中,却陡然被一阵无形的结界弹回。“竺宴”跌坐在地,手中的燃犀镜凭空消失。一抬眼,对上一双琉璃色的凤眸,居高临下,冰冷似水。“神,神君!”獾疏再不敢冒充本尊,哆哆嗦嗦变回兽形,跪在竺宴面前。“神君怎么提前出关了?”獾疏压根不敢看竺宴那双眼睛,盯着地面,心虚地问。视线里是一双玄色的靴子,金线绣的纹路,獾疏一时没看明白那上面绣的是个什么,但此等威压之下,它也没办法冷静下来去看。玄色的靴子缓缓往它走近。“信。”没有温度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獾疏愣了下,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信。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是令黎那封号称做戏要做细节的信。但那封信的话,獾疏估计神君看了得吐血。他此时忽然出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被当场气死,那不是白费了令黎为他打算那一番心思了吗?獾疏硬着头皮道:“那封信主要是给望白看的,不,不是给您看的。”“本君说要看了吗?”“咦?”獾疏还是个孩子,天真地抬了下头,“君上不看,那要信做什么?”竺宴轻嗤一声,凉薄道:“她不知轻重拿燃犀镜冒险,若是不慎将自己作死了,这封信便算是她的遗书。本君与她一场缘分,留她一封遗书,来日也好做个念想。”獾疏:“……”如此口是心非,你良心不会痛?獾疏默默将信取出来,乖乖奉上。*竺宴回到了他原本的房间,将燃犀镜放回梳妆案。梳妆案临窗,窗外杏花开得正好,微风拂过,花瓣簌簌抖落,浅淡的甜香浮动。竺宴在案前坐下,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燃犀镜上。燃犀镜没有灵力加持,不过一面普通镜子,他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就这么看了许久,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镜中分明有两个人。神情却一直无波无澜。燃犀镜前放着令黎写给他的信。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拿起来。信封打开,一片青绿的叶子掉落到桌案,竺宴没有理会,长指将薄薄的信笺展开。风吹过,信笺簌簌抖了抖,娟秀的字迹在清晨的天光下分明且美好,就是内容实在一言难尽。君上:见字如晤。一别数日,我时刻思君,君思我否?定然是否。细细想来,自你我初见,诸多扰攘,君至今还不知我的名字,而我已然沦落到要写信向君求救。愧也,愧也。且先容我自我介绍一番。我叫令黎,我不记得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了。但它谐音灵力,想来应是为我起名那人对灵力十分渴求,同时文化程度又不怎么高吧。我原是汤谷上的一株扶桑木,修炼万年才得以化成人形,但遗憾的是,化形后我又修炼了千年,却仍旧没能开出一朵花来,如今还在努力开花的路上。我的意思是,但凡我能开出花来,我高低也是要随信送您一朵,聊表诚意的。可惜我实在是力有不逮,所以只能随信附赠一片叶子给您,扶桑的叶子也是很美的。您看,您还喜欢吗?您若是喜欢,可否劳驾来章峩救我一回?我被望白仙尊扣押了,原因是您日前用我的坤灵剑杀了明瑟仙子,而望白仙尊是明瑟仙子的父亲,他想报仇,找我偿命。您若能屈尊前来救我,我在此处向您承诺——一、待我开花之日,我定将开出的第一朵扶桑花赠与君。二、坤灵剑也赠与君,从此坤灵便是君的命剑,与我无关。您若不愿前来,我也不怪,终究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毫无交情。若无这封信,您甚至不知道我叫令黎,是一株扶桑。但可否看在我送您一片扶桑树叶的份上,来年清明,为我烧个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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