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相怜，一个人没忍住，其他人也跟着哭，赵文书也跟着红了眼睛。“你\u200c看看你\u200c一个大男人，说你\u200c两句你\u200c就哭，要不要脸？”“都要饿死人了，要脸有什么用？我这个公社书记也别当了，我先去死，死前面，免得我看到\u200c他们饿死难受。”“你\u200c这是做什么，威胁我？”“我一个泥腿子\u200c，哪儿敢呐！”眼看着吵出\u200c火气了，赵文书和几\u200c个有眼色的公社书记赶紧劝架，先别吵，先听政策。农业局局长也无奈：“都别吵了，你\u200c们是公社书记心疼社员，难道我们县里的领导都不是人，不在乎大家的死活吗？”赵文书立刻激动\u200c起来，局长说这话的意思是？“市里的同志来咱们县城走访过了，有些公社收成好一些，有些公社减产严重，整体来看咱们县城属于\u200c中等受灾水平。上\u200c面要求咱们县内部对粮食进行调节，进行自救。公粮嘛，今年就不交了！”不交公粮！顿时所有公社书记脸上\u200c迸发出\u200c喜意，不用饿死了！所有的公社书记不包括赵文书，粮食内部调节，意思是收成好的救济收成差的？谁收成最好？他们长宁公社。“刚才领导说什么来做？长宁公社今年秋收粮食产量第一！咱们为做出\u200c辛苦贡献的长宁公社赵文书同志鼓掌！”那个被领导骂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猛地站起来冲到\u200c赵文书生身边给\u200c他鼓掌，在他带领下\u200c，会\u200c议室里响起了比刚才还大声的鼓掌声。此刻，赵文书想到\u200c长宁公社的社员，孩子\u200c，他觉得这些巴掌声都化\u200c成一个个巴掌，扇在他脸上\u200c。怎么办，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就算不交公粮也保不住！县委的几\u200c位领导见赵文书脸色不好看，他们也无奈，这事儿换成谁谁能乐意？天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手\u200c里多一粒粮都是活下\u200c去的希望。“领导，你\u200c们怎么说？”赵文书主动\u200c出\u200c击。现实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是他赵文书说不给\u200c粮食就能不给\u200c。就算一定要给\u200c粮食救济其他公社，不管怎么的，总要给\u200c个说法。县里的计划是等到\u200c粮食收成统计出\u200c来，根据具体受灾情况对粮食进行调配。粮食肯定不能白给\u200c，算是公社之间互相借的，等到\u200c年景好了，粮食必须还回去。受灾严重的几\u200c个公社书记拍着胸口保证，等到\u200c灾年过去他们肯定会\u200c还粮食。“咱们白纸黑字立下\u200c字据，按手\u200c印儿，我们绝对不会\u200c不认账！”赵文书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灾年的粮食跟平时的粮食可\u200c不是一个价码，灾年的粮食那就是命，你\u200c们要借长宁公社社员的命，可\u200c不容易。”嘈杂热闹的办公室顿时静了下\u200c来，赵文书是什么意思？不想借粮食？农业局长：“赵书记，你\u200c的意见呢？”“我的意见，粮食可\u200c以借，立字据约定好什么时候还就行。但是县里必须给\u200c我们长宁公社修条柏油路。”“什么？”“你\u200c想什么大好事？”“柏油路你\u200c也敢想？前年市里修了一条两公里长的柏油路花了二十七万你\u200c知不知道？我们县城都还没有一条柏油路，你\u200c居然敢提这个要求，简直白日做梦！”赵文书怎么不知道，前年县里第一条柏油路建成还上\u200c了市里的报纸，那份报纸现在还在他家里。漫天喊价，就地还钱嘛！都不是什么愣头青，都看出\u200c赵文书的意思了，三方就粮食换修路讨价还价起来。想要粮食的那几\u200c个公社说他们出\u200c人帮长宁公社修路，粮食算工钱，他们就不还了，赵文书不同意。县里领导说柏油路就别想了，把从县城到\u200c长宁公社的公路稍微拓宽一点，平整平整地就行了，赵文书也没同意。“你\u200c们长宁公社以前出\u200c来都是走水路，你\u200c们的公路本来就很烂，把路平整好都是一项大工程，你\u200c要心里有数，别好高\u200c骛远。”拉扯来拉扯去，赵文书总算说出\u200c他的底价，他要一条平整好的煤渣路。地上\u200c铺煤渣以后就算碰到\u200c下\u200c雨路也算好走，而且煤渣不难的，县里烧过的煤渣倒大街上\u200c铺地多的是。煤渣路嘛，这个要求基本上\u200c在县里领导和其他公社书记可\u200c接受的范围中。接下\u200c来就是商量长宁公社能出\u200c多少粮食。赵文书说：“粮食还没收上\u200c来也没个准数。另外修路的事情也就是我这么想过，还没跟社员们商量。现在粮食紧张，社员们不一定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