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山点点头:“晓得。我都跟他说了明天过去。”商量完了之后,一家人也没心思说笑了,洗漱一番就都各自回屋躺下。正好昨天熬了夜,今天也的确是困得早。不过,也没等张司九睡着,刚开始迷迷蒙蒙的,就忽然听到了鞭炮声。噼里啪啦的一顿响之后,又重归寂静。招银说了句:“是王贵叔家里那方向。估计人没了。”“嗯。”张司九叹一口气:“睡吧,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招银应一声,也重新闭上眼。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张小山就过去帮忙了。徐氏正常起来,做了饭,才叫几个小的。张司九这头刚洗漱完毕,端上碗准备吃饭,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声。那动静,由远到近,最后直接就到了他们家门口。然后,有人就直接冲进来了。徐氏惊了一跳:“周青苹?你这是咋个了?你娃儿咋个了?”周青苹也是村里的,不过离他们住得远一点,平时来往少一点,但怎么说呢……也算熟悉吧。这会儿周青苹披头散发的,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那孩子六七岁吧,哭得撕心裂肺,一脸鼻涕和眼泪。张司九一眼就到了血。周青苹抱着的孩子身上,有血,手也被衣裳包着,但衣裳上也有许多血。“九娘呢?快让她来看看牛娃的手。”周青苹急得不行,说话都带着哭腔。张司九已经过去了:“他手怎么了?我看看。”她要伸手去解牛娃手上包着的衣裳,但是牛娃怕疼,根本不配合,一面哭一面躲。气得周青苹往牛娃的屁股上狠狠来了两巴掌:“这个时候还不听话!”徐氏也过来帮忙按孩子。小松小柏已经被吓得直接躲到了杨氏身边去,只是又怕又想看,从杨氏背后探出个脑袋来。不过,杨氏不敢让他们看,怕吓着了,就毫不犹豫拉着他们两个进了屋,直接断绝了他们偷看的机会。张司九终于是解开了牛娃手上裹着的衣裳。只是打开那一瞬间,看到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样子,她就算镇定,也吓了一跳:“怎么弄的?”仔细一看,张司九更是皱眉:“食指少了一截。”徐氏也是惊得不行,都是有儿子的儿,她有点被吓得头晕:这怎么这么严重!“玩炮仗炸的。”周青苹眼泪不停往外冒,又是气又是怕:“他也不晓得喊人,炸了就往家里跑,我看到就赶忙抱过来了。手指头不晓得在哪里,我去找——”说完这话,周青苹就要出去找。张司九拉住了周青苹:“不用去了,找到了也接不回去。你先按着他,我去弄点水来给他洗洗伤口。”好在家里就有凉好的开水,放点盐兑一下勉强也能用。情况这样,她也没办法,只能先冲洗伤口,看看伤具体是怎么样子,有多严重。现在这样血都糊满了,还在不停地冒血出来,她连伤口具体什么样子都看不清。不过,在那之前,张司九先在手腕处用布条绑了一下,简单做了个止血。牛娃一直不肯配合,哭得嗓子都哑了,还是哭。周青苹又心疼儿子,又要死死地按着他,也是眼泪不住。徐氏柔声安慰牛娃:“牛娃不哭了,不哭了,我给你拿糖,吃了糖就不疼了。”说完她就去给牛娃拿糖。牛娃含上了糖,哭声还真小了点。其实这会儿他更多是吓的,未必是疼的——疼痛到了极点之后,人体为了自我保护,就会降低这种疼痛感传递信号。所以很多时候,人受伤了之后,其实当时还没觉得多疼,等真正平静下来了,坐那了,躺那儿了,这才慢慢觉得越来越疼。张司九冲洗伤口的时候,让周青苹捂着牛娃的眼睛。那伤口还是太吓人,直接让他看,估计会有点受不了。只是盐水一冲,牛娃还是又哭起来。张司九不理会,死死地抓着牛娃的手,倒盐水的动作根本不带迟疑半点。很快,手上多余的血迹都被冲走,正在渗血的伤口都显现出来。不过,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伤口,所以徐氏才倒吸一口凉气——这伤也太吓人了!先不说少了一截的手指头,只说食指,虎口,大拇指上那些豁开的伤口,好多都能看见骨头!还有手掌上,也有一些伤口。但最重要的,还是手指头上的伤。张司九倒没被吓到,毕竟处理过的伤口多了,这些也不算什么。而且,以往过年,总是要接几个这样的患者,更是早就预料到了伤口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心里早就有准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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