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说:“只要我那嫡系妹妹因为被我牵累落罪,太子……太子一定会出手相助。”“到那时候,他就洗不干净了。”“哈哈哈哈……皇帝会觉得,他是为了和你抢夺工部尚书的嫡女,才会出手害你。会觉得,我顶替了嫡系嫁你,是……是他们联合起来的阴谋。”“所以你别怕……别怕。”“只要我死了,我死了,就没人敢再害你。”“太子,太子也不敢。”白榆越说,谢玉弓面上的震惊错愕便越是明显。“所以你……你快点好起来。”白榆的手指胡乱在被子上抓了下。而后又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手。慌张说:“对不起,把你抓疼了吧?我的死,能给你争取一段时间喘息。我好歹……我好歹是九皇子妃。”白榆闭上眼,最后一句话几乎声嘶力竭地吼出来的:“我是……九皇子妃!”到此时,听了这些的谢玉弓神情已经是变幻莫测。他理智上不肯相信这个女人的疯言疯语。可是她喝了她自己准备的毒药,以为自己要死了。知道自己将死,还是她自己找死……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能迷惑谁?谢玉弓早就查过她的一切,她在嫁给自己之前,和任何一个皇子都没有往来。区区一个庶女,她在工部尚书府内并不受宠。她不会是他哪个皇兄或者皇帝的人。可是谢玉弓不懂,若她说的是真的,她做这些事,又是为什么?而就在谢玉弓正满心猜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白榆终于酝酿好了,扔下了今天最后一个重磅炸弹。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全看谢玉弓能不能被炸飞了。白榆翻了个身,眼神没有聚焦般盯着床幔上空。自言自语一样,用气声说:“你肯定不记得……我们……我们三年之前见过的。”她声音太小了,谢玉弓听不清楚,只能动了动,朝她倾身。白榆说:“在皇宫的合欢殿……是太后邀约所有官家女子,是我娘亲……求我爹爹许我去的。”“我看到你……”白榆的声音更小一些。谢玉弓死死皱眉,只能将头低得更低一些,凑得更近。白榆说:“你笑起来,眼睛好像月牙。”白榆几乎是气声说:“我那时定了亲,是主母家的表侄,年轻俊朗,那对我来说,是很好的,很好的亲事了……”“可我在白天,看到了弯月……”“我见过月亮,我便看不见……看不见萤火之辉。”“我退亲,被打得好疼啊……”白榆闭着眼睛,抽噎着泪水汹涌流出。她嗓子里发出细小的,痛苦的哀嚎。“好疼啊……”但是她哭着哭着,却又突然笑了。这个笑容极温和释然,她最后动了动嘴唇。谢玉弓实在听不清,已经将耳朵凑到了她的嘴边。白榆最后用气声说:“我是……九皇子妃。”白榆说完之后就彻底闭目闭嘴。她也确实是因为肚子的绞痛撑不住了。她装了一会儿就真昏死过去,并不知道也不关心谢玉弓到底是什么反应。因为成败在此一举。白榆把能洗的不能洗的,全都扯出来硬洗了一通。这次要是不行,保不住命,那白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叹息一句重生不易,躺平等死了。而真的昏死过去的白榆,并不知道谢玉弓听到了她最后的几句话,手撑在她上方,保持着倾身附耳的姿势许久。像是被定格一般。嶙峋的布满丑陋伤疤的面容之上,仇恨和阴鸷都被茫然取代。他甚至短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在说什么。“我是九皇子妃”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她彻底昏死,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滚落,前所未有地近距离看着她秀丽却绝望和释然交织的眉目,许久都没有动。可白榆的一系列举动和头尾不靠的言语,就像是点燃炮火的引信,像是开枪前扣动的扳机。谢玉弓不是个真的傻子,他聪慧绝伦。他手撑在白榆上方,从她今日突然冲出来拦住毒药开始串联。滋滋啦啦,炮火引线迅速在他的神经上燃烧。她喝下毒药,她看似疯癫的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对着一个认定了的“疯子”不再顾忌的剖白。她喝下那一碗“毒药”,是最后扣动的扳机。“我是九皇子妃”她重复了三遍。那是……最后一截儿烧空的炮捻。谢玉弓将一切串联的那一刻,突然如同中枪一般剧烈颤抖了一下。而后又似被炸弹轰飞一样,从白榆的身边弹射一般后退,因为幅度太大用力过猛,直接“砰”地一声,狠狠撞在了床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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