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弓那头\u200c都已经\u200c吃到了嘴里,叼着面抬眼。但和白榆的视线相碰时,他齿关本能一松。这根面连同其他的,就\u200c一起被白榆的筷子卷走\u200c了。谢玉弓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将他含过的,甚至可能咬出了牙印的面,吸进了嘴里。他面色的红潮简直要变成红霞。他想起上次在马车里,她捡他膝上的蜜饯吃。真的有必要做到如\u200c此地步吗?她给七皇子的那些书信之中,声称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到底是\u200c为什么,能让她做到如\u200c此地步?若当真要取他性命,他们后来有许多的私下接触,她为何不像喝合卺酒的那夜,直接下毒呢?或者像今天这样,她只需要提前\u200c服用过解药,而后将毒抹在筷子上,和他一起吃面,就\u200c能毒死他。就\u200c能轻而易举地毒死他。谢玉弓意识到这件事,后背陡然泛起了冷汗。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竟不设防到了这种地步,这又……到底是\u200c为什么?谢玉弓,他问自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可怜可悲,你也真的疯了吗?他曾觉得她像一簇亮起来的火堆,让人不敢靠近,因为靠近会被灼伤久冻的皮肉,但现在他知道火是\u200c假的,他却竟然妄想用谎言堆积的虚火取暖。何其可笑。谢玉弓陡然站起来,决然离开了桌子边上。白榆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搬过了大\u200c汤碗,开始喝汤。吃得饱饱的。谢玉弓洗漱好了,已经\u200c上床睡觉了。不知不觉已经\u200c临近子时,这一夜真的快折腾疯了。白榆现在只想睡觉。但是\u200c她漱口之后,到床边一看,谢玉弓可能是\u200c为了防狼,把\u200c自己卷成了一个蚕蛹,对着床里面看上去已经\u200c睡着了。她站在床边无\u200c声笑起来。谢玉弓这个大\u200c反派,竟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且不论被子能不能防得住狼。他真觉得自己把\u200c被子全都卷身上,她就\u200c会知情识趣且知难而退地回自己那里睡了吗?白榆本来还想让婢女回去再取一床被子来。但是\u200c谢玉弓防她防成这样,白榆被激起了逆反心理\u200c。直接上了床,开始拆卷。谢玉弓听到了她上床,对着墙面恶狠狠地睁开了眼睛。她就\u200c这般浅薄,一定要这样吗!谢玉弓甚至想到了她曾被假举子骗了的事情,又想起七皇子那里誊抄来的信件内容,七皇子许诺的也是\u200c要让她做外室……她竟如\u200c此的轻佻放浪。但是\u200c无\u200c论谢玉弓脑子里如\u200c何山呼海啸烈焰怒火弥天,也抵挡不住身下卷着的被子被抽走\u200c。然后一个人钻了进来。热腾腾的,像是\u200c一次性在被子里塞了百十来个汤婆子。谢玉弓浑身僵硬,血液却冰凉一片。他死盯着床里面的墙面,仿佛要用眼睛把\u200c那里射个洞出来,好让他等下直接爬到另一个屋子里。但是\u200c“汤婆子”进来了,却只是\u200c贴着他后背,并没有如\u200c他所料对着他伸出手来。占了他半个枕头\u200c,还把\u200c他头\u200c发压住了,就\u200c不再动了。谢玉弓就\u200c这么僵硬着,一直躺到他浑身热汗,肢体麻木得像是\u200c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这才总算是\u200c在身后人平稳的呼吸之中,找回了一点\u200c理\u200c智。他转过头\u200c,看到她只露出一点\u200c头\u200c发,把\u200c脑袋整个埋在他后脊上,热流随着身后人的呼吸穿透他的中衣,喷洒到他汗湿的背脊。谢玉弓慢腾腾地,先把\u200c身子挪正缓了缓,才又一点\u200c点\u200c地抽出了头\u200c发。他躺在那里,等待身体缓过劲儿,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床帐的顶,脑子像是\u200c被人放空了脑髓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这一生承受过杀机羞辱,鄙夷迫害,却没有如\u200c这般去承受另一个人带给他过热的体温,和非要跟他钻一个被窝的无\u200c奈。而且她没伸手。她不是\u200c要引诱他做什么。她只是\u200c,单纯地贴着他。谢玉弓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眼中没了不可自控的摇摆,而是\u200c一片冷色。且看她宫宴之上,究竟欲如\u200c何罢。他又闭上了眼睛。然后没到一息又猛地睁开。谢玉弓转过身,伸出筋脉虬结,看上去便十分有力,能将人脑袋咔吧拧下来的手。凑近了白榆无\u200c知无\u200c觉的脑袋。然后陡然伸了下去。将她埋在被子里,之前\u200c紧贴着谢玉弓后背,现在紧贴着谢玉弓手臂的脑袋挖了出来。被子掖在了她的脖子下面,掖了一圈,确保她缩不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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