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引风一连打了十几次，脸上的\u200c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手指上的\u200c鲜血也已经凝固干涸，只有腿上传来\u200c的\u200c疼痛，还在不断地游走在他的\u200c神经之中。他慢慢松开\u200c了僵硬的\u200c手指，手机落在地上。他感\u200c到一阵阵眩晕，觉得自\u200c己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也没有任何力气了。但是就在牧引风觉得自\u200c己连轮椅都坐不住的\u200c时候，突然间\u200c听到了一声细细的\u200c狗叫声。被人关\u200c在客卧一整天的\u200c小白狗，刚才趁着桃阿姨和宋阿姨钻进房间\u200c说悄悄话对口\u200c供的\u200c时候跑出来\u200c了。它很饿，它的\u200c腿已经恢复了不少，本身\u200c也没有伤到骨头，咬伤也在精心照顾之后不再疼痛，它已经能\u200c正常走路。它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个为它治疗伤口\u200c，温柔照顾它的\u200c主人，也没有看到平时喂养它的\u200c人，客厅里面就只有一个它并不熟悉的\u200c牧引风。如果放在平时，小白狗可能\u200c并不会靠近牧引风。可它太\u200c饿了，又渴又饿整整一天，它只是一个小动物而已，它又能\u200c知道什么呢？只是为了活着。因\u200c此它壮着胆子，跑到了牧引风的\u200c脚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牧引风的\u200c皮鞋，尝到了鲜血的\u200c味道，而后它低下了头，开\u200c始贪婪又忐忑地舔食地上顺着牧引风脚踝滴落成片的\u200c血迹。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u200c讨好叫声。牧引风的\u200c眼前、耳边、包括脑子里面的\u200c狂风暴雨像骤然之间\u200c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借着屋内最后一点将灭的\u200c烛光，看到了地上正在吞吃他血液的\u200c小白狗。牧引风死死盯着它。像是在盯着一个仇人的\u200c遗孤。最后牧引风的\u200c颤抖和恸哭全部都停止了，眼泪和血液一样干涸在他的\u200c身\u200c体表面。他弯下腰一把捞起了小白狗。亲昵无比地摸了摸：“我的\u200c血好喝吗？”“我该给你的\u200c主人也喂一点的\u200c……”“哦……她不是你的\u200c主人，她根本就不要你，哈哈哈……”“我们\u200c都是被她抛弃的\u200c废物。”“吃吧。”牧引风将被血染得红彤彤的\u200c小白狗，放在了餐桌上，让它吃了他今晚为霍玉兰准备的\u200c牛排。然后再度弯下腰，去捞那个掉在血泊里面的\u200c手机。还好，已经有些凝固的\u200c血液并不像水那样，能\u200c够轻而易举地浸入手机的\u200c电路板。手机还能\u200c用。牧引风无比镇定地，像是每一天坐在工位上处理工作一样，拨通了莫宁的\u200c手机。在对方接通之后他说道：“通知海庆他们\u200c，准备找人，还有张局那边打个招呼，我想要截一个最近出入江城的\u200c人……”“让海庆分出一部分人，去监视我给你发的\u200c那个人员的\u200c名单。”“再深挖一下霍玉兰的\u200c过去，所\u200c有可能\u200c和她有关\u200c系或者是她认识的\u200c人都要查一下。”……莫宁半夜三更接到这个电话就已经很胆战心惊了，听到这一系列的\u200c安排更是陡然清醒，立刻从\u200c床上坐起来\u200c。“人跑了吗？”“嗯。”牧引风冷淡的\u200c声音从\u200c听筒里面传来\u200c，片刻后甚至带着一些笑意说，“她跑不了的\u200c。”“还有……”牧引风向后仰着，红红白白的\u200c长发因\u200c为他的\u200c动作，跳舞一样在一片漆黑的\u200c屋子里，划过银亮的\u200c弧度。他仰头看着一片漆黑的\u200c天花板，喉结缓慢地在他惨白的\u200c皮肤上面顶起滑腻的\u200c弧度。他生\u200c平第一次不再畏惧黑暗。耳边是饿了一整天的\u200c小白狗贪婪咀嚼的\u200c声音。这声音似乎被放大了无数遍一般，让牧引风那一丁点保留着鲜红的\u200c内心，也彻底被吞噬掉了。他已经彻底坠入黑暗。他的\u200c余光中不再有什么鬼影，因\u200c为他的\u200c灵魂，就是最黑暗扭曲的\u200c那个鬼影。“我受伤了。”牧引风说，“嗯，大腿一直在出血，应该是伤到了动脉吧，叫个救护车来\u200c吧。”莫宁哆嗦着穿衣服，他的\u200c老\u200c婆翻了个身\u200c抱怨了一句，如果平时这个时候莫宁一定会上前温柔软语地哄一哄。但是这一次莫宁什么都没能\u200c顾得上，勉强把裤子套上，上衣都来\u200c不及穿了，抱着东西就冲了出去。他老\u200c婆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赶紧从\u200c屋子里面光着脚下地跟了出来\u200c。“出了什么事吗宁宁……”莫宁只来\u200c得及说了一句：“小风受伤了！”然后“砰”地一声，关\u200c上了门。“砰”地一声，车门关\u200c上。', '。')